“我当然也是来观礼的!”敖淼恨恨地回,他快要嫉妒死敖沂了:西西里海龙族势头很足,后来居上,权利集中,虽然有两位王子,但小的那个刚学说话,根本构不成威胁……海神呐!同是王族,为什么敖沂的命这么好?
敖沂莞尔,身姿挺拔,好整以暇道:“既然是专程为观礼而来,那回使者殿耐心等待就行,吵吵嚷嚷的多难看,有失王族体面。”
“你——”敖淼怒着怒着,突然像想通了一般,掸掸袍袖,不屑道:“谁吵嚷了?我只是出来透透气而已。”
黑昀上前,连声帮腔,好说歹说半晌,面子给得足足的,才终于把敖淼那尊瘟神请回了使者殿。
敖沂吁口气,故意不看敖玄,他面容沉稳,但眼底燃烧着一簇火,内心无数问题翻滚,比如:
你没死?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为什么跟西海龙混在一起?你跟敖淼是什么关系?活着怎么不来找我?你究竟隐瞒多少事……等等等等。
高兴又失望,愤怒又受伤。
敖沂一动不动,一言不发,直挺挺杵着——他不自知,其实他这样子叫赌气。
对面
“还不快走?”敖景觉得十分丢脸,硬要把脚底生根被勾了魂的敖玄拖走,敖玄急得不行,挣扎道:“六哥,你们先走,我有事——”敖景发狠用力拖,怒道:“你瞎啊?他压根不想理你!”
敖沂面无表情,目不斜视,专心盯着墙壁上镶嵌的明珠看,双手被宽大袍袖遮住,拳头握得死紧,直冒青筋。他克制情绪等待着,虽然也不知道在等什么。
“六哥,我真有事。”敖玄继续挣扎,紧张道:“敖沂,我有话要跟你说。”
你说!你给我一五一十从头到尾事无巨细地说!敖沂心里在怒吼。
眼看游进使者殿的西海龙探头探脑,敖啸压低声音呵斥:“没出息的东西,别误了正事!”
容革看敖玄的眼神像看一条死龙,忍无可忍嘲讽道:“敖玄,你可真有本事啊,把我们全骗倒了,西西里兽人会永远记得你的!”
“我兄弟天生愚笨,不值得诸位如此上心。”敖啸沉声反击,看看明显不是善茬的容革,再看看漠然侧身而立的敖沂,重重冷哼,三两下用水绳把重伤未愈的敖玄绑起来,蛮力拖走。
“敖沂!敖沂!你生气了吗?其实我一直想……”
渐行渐远,敖玄急切的解释声慢慢消失。
“那王八孙子!”容革鄙夷至极,心疼看着极力隐忍、气得直发抖的敖沂,轻声劝慰道:“别气了,我会帮你讨回公道的。来,咱们先回去,容吉容祥他们该等急了。”
☆、我也有话要跟你说
嘿,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
唉!
敖沂眼巴巴目送对方进了使者殿,却无可奈何,因为场合不对,周围许多外族探头探脑,他没法怎么样,只能强忍,憋得极难受。
黑昀看了觉得怪异,小心翼翼问:“您二位跟那些西海龙……很熟悉?”
亲眼见到对方还活着,狂喜从脚底直涌到头发丝,心情轻快无比,陡然生发出无数干劲,敖沂的精气神全回来了,顾盼神飞,眉眼带笑,没头没脑地说:“他不是,我们早认识了。”
容革压低声音,忿忿道:“昀叔,那条绑起来被拖走的龙,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居心叵测,居然跟西海——”
“嘘~到处都是眼睛,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回去。”敖沂最后看一眼使者殿,神采飞扬,干劲十足,心里大呼:
我也有话要跟你说!
容革怒瞪周围探头探脑的外族,冷冷道:“看什么看?起开!”外族悻悻然,忙不迭散去,暗乐又多了桩谈资。
“真欠收拾。”容革拧巴着一张嫌弃脸。
待到离开使者殿后,敖沂才小声说:
“嗳,你发现没?敖玄身边的那几条都是改造龙,听起来他们还是熟人。咱们跟敖淼打了那么久交道,如果他手下早有强龙,会捂着吗?”
“应该不会。”容革摇头,十分鄙夷:“那厮好炫耀,处处争强好胜。”
“就是啊!”敖沂高兴一击掌,“得尽快把敖玄约出来,私底下好好聊一聊。”
容革也明白形势,嘀咕道:“啧~这里是东海,真麻烦呐,想干点儿什么都不方便。”
黑昀紧随其后,眼观鼻鼻观心。
敖沂前脚刚回到父亲昔日的寝殿,还没喘匀气,又传来通报声,说是敖沣来找。
“刚见过面,他又来干嘛?”容革眉头紧皱,他原想着抓紧时间跟敖沂商量正事的。
敖沂拢拢袍子,打起精神:“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前厅,敖沣颓然歪坐,脸上余怒未消,他一贯敦厚端方,斯文守礼,极少这样情绪外露。
“王兄怎么了?”敖沂愣一下,好奇问:“中午不是说王嫂有急事找?”
“什么王嫂?”敖沣一抬眼,有气无力。
敖沂有些懵:“还有什么王嫂?你们不是后天就举行结侣仪式吗?”
“唉——”敖沣一声长叹,扶额,似笑非笑地摇头,喃喃道:“是啊,后天就结侣了。但后天才结侣,你不用这么快改口,且等着吧。”
呃~王兄果然守礼。
“好!”敖沂从善如流地改正,但忍不住又关心问:“发生什么事了?我看你不大高兴啊。”刚从准伴侣那儿过来,按理说心情应当很好才对的。
容革撇撇嘴,丝毫不感兴趣,大咧咧靠着旁边柱子,闭目养神。
“是吗?”敖沣苦笑,憋屈道:“高兴啊,怎么不高兴?祖母和母后辛辛苦苦给我挑的伴侣,尊贵的西海王族,般配得很,我哪敢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