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还不够丢脸的?”敖啸一声低喝,“都消停些,帮敖淼办完事咱就回家。”
边说着,他们随队伍游进了使者殿。
远远的对面,容革不错眼看到最后:先是震惊,然后大怒,紧接着火冒三丈,最后想杀龙吃肉——
去他敖玄一窝龙的!
他竟然没死?
他诈死,把敖沂耍得失魂落魄跟傻子似的伤心难过!
居心叵测,什么自由民?他是西海龙族的!我&¥……
容革脸色铁青,极力压抑暴怒,不小心游得快了些,撞上敖沂。
“小心!”敖沣下意识伸手搀扶堂弟,他的亲卫也立刻拦住了容革。
敖沂赶紧转身,挑眉讶异:“嗯?”
“咳咳~”容革极力扯开一抹笑,“你的袍子褶了,我给你捋顺些。”
“……哦。”敖沂一头雾水,但不好当场发问,只得先按捺下,继续朝祖父的住所游去。
☆、我愿为你战死
又游了好半晌,他们才到老龙王静养的住所,守备异常森严,只有海水缓缓流动的声音。
那正门口,老龙王的心腹黑昀,早已经恭谨等候多时,一见敖沂进来,顿时喜上眉梢,难掩激动——黑昀是上任东海护卫龙领队,是敖白当王子时一手提拔的,那时敖白被流放西西里,黑昀虽然心焦,但无令不得擅自跟随,知遇重用之恩无以为报,愧疚自责到如今。
“黑昀见过两位王子!”黑昀跪伏得毕恭毕敬,强忍心中翻腾的情绪,当知道这次只有敖沂回来观礼时,他其实是大大松了口气的。
敖沣居长,略一抬手,率先开口:“祖父可还醒着?如果醒着,快进去通报一声。”
“快起来吧。”敖沂心知眼前是父亲旧部,也伸手虚扶一把。
黑昀这才敢起身,躬身道:“主子这两天精神头很好,眼下正跟龟管家说话呢,二位王子稍等。”
敖沣微笑催促:“快去。”但心里颇有些黯然地想:知道王叔一家要回来,祖父怕是盼好几天了……
“这地方好。”敖沂四处打量,心念一动,嘴上说:“景致不错,也够安静。”
敖沣回神:“祖父静养的地方,不敢不尽心,样样儿都是最好的。”
“王兄一贯孝顺,怪不得长辈时常念叨,总让我多学着点。”敖沂笑眯眯,顺势说句好话。
果然,才聊两句,黑昀就出来了,躬身一让:“二位王子快请!”略停顿后,黑昀又转身对容革说:“主子听说是容兄弟跟着,也叫进去说话。”
容革结结实实愣了一下,狐疑挑眉:“我?”
黑昀笃定点头:“正是。”
“别害怕,你是全海洋独一份儿的海鹿,祖父想见见也正常。”开口的是敖沣,他不仅嘴在笑、脸在笑,连眼睛也在笑。
怕你个蛋!
有什么可笑的?老子是海鹿,不是陆地上惹人发笑的马猴!
容革咬着后槽牙,皮笑肉不笑,被敖沂扯了进去。
还没游进前厅,就听到老龙王积威深重的声音:
“……糊涂东西,越活越回去了。你们沂王子进来需要通报吗?嗯?那是谁?那是王子!”
旁边的龟管家诚惶诚恐:“您消消气,沂王子马上进来了。”
——可规矩就是这样啊,那次我父王有急事找、忘了通报,您老大发雷霆的。我时常来,您也没让直接进去……敖沣颇不是滋味地想。
敖沂眉开眼笑,绕过屏风就朗声高呼:“祖父,不孝孙敖沂来给您请安了!”边说着,他就到老龙王膝前,跪下求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容革跟着有样学样。
老龙王絮絮叨叨的训诫声戛然而止,转而满脸是笑、笑成一朵花,颤巍巍起身,把不得常见的乖孙扶起来:“好!好!好!沂儿啊,一路上还顺利吗?暖季刚化冻,途中怕是遇上不少东西吧?来来来,快坐下,坐下说话,哎呦呦哈哈哈~”
“挺顺利,那些个东西一贯多,全给打发了。”敖沂搀扶着老龙王,让他坐下,自己侧身侍立,同时悄悄使个眼色、示意祖父地上还跪着敖沣容革。
老龙王哈哈哈大笑一通后,还是没能收住笑,心情甚好,随意挥挥手:“小沣也起来,你怎么没去招待族亲贵宾呐?马上要成家的龙了,更要稳重,啊。”
敖沂简直一个头两个大,赶忙岔开话题:“祖父,咱们坐下说话吧,我带了不少东西给您,里边儿还有瑞瑞的。”
老龙王果然来了兴趣,不再念叨敖沣,也随手叫了容革起来,转而欣慰宠溺地问:“是吗?瑞瑞才多大呢,别让他累着。”
“虽然不大,但话说得挺好了。他去外海玩的时候捡到一块珊瑚,特别像龙,喜欢得不得了,托我给您送了来。”敖沂笑着回答。
“哎哟哟~”老龙王笑得合不拢嘴,又不赞同道:“才多大的幼崽,让他去外海做什么?危险呐!瑞瑞乖巧,不像你小时候,淘气又好动!”
敖沂乐呵呵,颇有得色:“可不是嘛,幸好小时候您带着王兄来西西里,我才多了个玩伴。我和王兄带着容革,险些把龙宫拆了哈哈哈~”
“还有脸说!”老龙王佯怒训斥,“要不是小沣稳重,你跟那只海鹿怕是要翻天!”
老龙王心里有数,还有些偏,半句不过问为什么只回来敖沂一个。敖沂则是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巧妙拉着大家一起聊,没有冷落谁。
说说笑笑半天后,老龙王才终于正眼打量容革,神色也颇有些感慨,问:“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