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海陆交易——”敖沂觉得十二分的头疼。
容革不屑冷哼,嗤之以鼻:“老样子!东海本家的使团几次三番逾矩,胡乱插手西西里的事——要是可以翻脸,早让他们滚蛋了!”
“一脉相承,唇亡齿寒。”敖沂只能这样说。
容革极为鄙夷,不予回应。
敖沂只得苦笑,正色道:“到时肯定要回去一趟,只是老家情况复杂,具体还得仔细商量。”
“我肯定也回去啊!”容革眼睛一瞪,恶狠狠的,咬牙切齿道:“放心,有我在,东海那帮龟孙子蹦跶不起来!”
☆、你怎么来了?
“龟孙子?你骂谁呢?”敖沂斜睨一眼好友,往上游。
东海王族,一脉相承……
“呃~”容革摸摸鼻子,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是连着敖沂一块儿骂了,赶紧强调:“你们一家除外,咱们西西里海龙族早独立了。”
敖沂忍笑提醒道:“你在我面前骂骂也就算了,等回了东海可要慎言,那里我随便出去游一圈,都能撞上十个八个堂叔堂伯堂兄弟,全是王族——真是吓死龙。”
想起老家盘根错节的关系以及枝繁叶茂的王族旁支,敖沂忍不住吐槽几句。
“呵~”容革一声冷笑,以示对老家装腔作势各种王族的厌恶,天生的桀骜不驯。
兄弟俩一前一后跃出湖面,听见木屋里传出阵阵欢笑声。
“喂~”容革肘击王子,告诫道:“长辈们都在呢,你得高兴点儿,免得挨骂。”
“知道。”敖沂心领神会,打起精神扬起一抹笑,他也不想让亲朋担忧。
寒风裹着鹅毛大雪,陆地上银装素裹,变成圣洁的冰雪世界。
一出水,袍子就有要结冰的架势。
容革蹬蹬蹬跑上台阶,大声嚷嚷:“好冷,快开门啊,要冻死海鹿了!”
“吱嘎”一声,那是刚化形闲不住、时时刻刻走动着的敖康跑出来开门,瞬间带出一阵室内的暖意。
“还不快进来换衣服烤火!”里面传来青哲的笑骂声,“整天胡说八道,没个忌讳,看我不把你那嘴缝上。”
容革打着寒颤跑进去,转一圈打了招呼,嬉皮笑脸地说:“嘴缝上那可不行,还得吃东西呢。”
屋子里热热闹闹的,几个大小火塘烧得红旺旺,非常暖和。敖白把一碗香浓的肉汤端到伴侣桌前,又把小龙抱走,低声催促:“先喝碗汤,实在太冷了。”
纪墨心不在焉点点头,望着门口,纳闷地问:“革革,沂儿呢?我刚才好像听到那小子的声音了。”
“嗯?”容革诧异,“在我后边啊,怎么还不进来?”
这时,坐在窗口的敖康从窗棂缝隙里一看,顿时笑起来,惊喜道:“佑哥来了!”
“谁、谁?”容革歪歪脑袋、侧侧耳朵,有点希望自己听错了。
“佑哥啊,这么大雪天,怎么飞过来的?”敖康大步往外走,自从有了人形,他简直一时半刻闲不住,所有跑腿的事情都要争抢,哪怕是坐着,也要动来动去,活像得了大龙多动症……
露台外面,敖沂确实是停下了:
因为他在要进门的前一刻,看到了从西大陆方向飞来、降落在湖岸的几个鹰人。
按照圣湖的规矩,外族来访:如果是陆地兽人,就要向湖岸护卫说明情况,待通报后得到允许才能留下;如果是海洋兽人,就要向湖底护卫说明情况,同样需要得到领主允许才能进入圣湖,否则会被驱赶。
肖佑是圣湖的熟客,因着那些奇妙的际遇和缘分,还是贵客,很快的,他又从湖岸起飞,朝湖心木屋而来。
“你怎么来了?”敖沂招手高呼,关切道:“这么大的雪!”
敖康和容革都走出来:前者欢欢喜喜,后者表情有些拧巴。
——啧~!他一来,大家肯定又要从头发丝夸到脚趾甲了……
某海鹿不服气地撇撇嘴。
“佑哥,你来得正好,我们上午去打猎了,有新鲜烤肉吃,快进来。”敖康眉开眼笑跑过去,接过肖佑递来的东西,好奇道:“这些是什么啊?”
肖佑收起翅膀,抖落一身的雪花,先拍了拍敖康的肩,再捏捏对方的胳膊腿,歉意又关心地说:“康弟,身体没事了吧?你成功化形,我早该来的,只是部落里事情多,才拖到了今天,真是对不住。这些都是给你的,就知道你一化形就要跟着去打猎,里面是角牛弓和犀骨刀。”
这一番暖心又亲切的话,让敖康感激又高兴,他是有几个哥哥的小弟,备受疼爱,虽然现在又有个小龙敖瑞,但他得到的关爱并没有减少。
“谢佑哥,我现在身体没事了,前阵子总发疯,给大家添不少麻烦——”
“胡说什么呢?”容革一巴掌轻轻拍在敖康脑袋上,“你那不算什么,我化形那会子才叫发疯,差点把龙宫拆了。”
肖佑看一眼敖沂,再看一眼容革,温和笑道:“顺利化形就好,咱们进去吧。”
“走!”朋友来聚,敖沂当然是高兴的,他左手推着容革,和肖佑肩并肩,敖康是主人,坚持提着东西、殿后负责关门,但先大声说了一句:“父亲,佑哥来啦。”
肖佑稳步踏进,他虽然是猛禽部落的族长,但今日是私人拜访,他就是小辈。肖佑首先向领主敖泱问了好,然后按照辈分,逐一见了礼。
“坐吧。”敖泱态度随意又自然,他生性豁达不拘,虽然年轻时跟鹰人血斗无数次,但从未无故为难肖佑。
青哲忙碌着安排座位,平时很难像今天这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