玱玹能忍人所不能忍,唯一逆鳞就是妹妹。
阿念晕了多久,他就在床前守了多久,他视她为珍宝,从小到大所有一切亲力亲为,倾尽一切对她好,把对小夭的爱也一并加注在阿念身上,仿佛这样麻痹自己,忘却自己的无能。
阿念一直以来都活在他的保护下,一刻也不错眼。
看似是她缠着他,又何尝不是他掌控她。
他掌控着她的喜怒哀乐。
这份执着的保护日复一日在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情况下扭曲成了偏执,阿念不仅是她自己,还是小夭的影子,也是自己的影子。
他和小夭没得到的,他通通都给了阿念。
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哪怕自己也不行。
阿念本身并没有受多重的伤,只是一直被人呵护的娇花第一次被外面的风雨波及,受到的冲击太大,没过多久就醒了,一醒来就看到了哥哥,像受了委屈的小鸟投入巢穴一般扑进他怀里,从心底生出安全感。
“哥哥。”
她的眼眸澄澈像一面镜子,里面满满都是他的身影。
“没事了,哥哥在。”玱玹抱住她,淡漠眉眼在融融烛光下温柔缱绻,嗓音低缓,抚慰着她的不安,“哥哥一直都在。”
他并不魁梧雄壮,坚实的胸膛仍旧像一座大山,为她隔出一片安稳的天。
阿念不爱哭,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鼻尖一酸。
“嗯。”
玱玹用下巴轻轻蹭了蹭她柔软的顶,上还沾染着梅花香气,清冷幽远,如梅林一捧雪,融化在他呼吸间。
是与热烈凤凰花截然不同的清冷,让玱玹恍惚了一瞬。
“哥哥,我讨厌相柳。”娇娇的声音嘟囔。
玱玹语气宠溺,“好,哥哥会帮你报仇的。”
“你会杀了他吗?”
她从他怀里仰起小脑袋,精致绝伦一张脸上一双眸子占尽了灵气,长长睫毛如蝶翼一般,轻轻一扇,仿佛落入人心底,掀起一圈圈涟漪。
玱玹抚着她的头,“阿念希望杀了他吗?”
他语气一派轻松,像在讨论今天天气一样,令整个大荒头疼的人物,人人谈之色变的九命相柳仿佛也能说杀就杀。
阿念还真的认真想了想,相柳是可恶的,他还掐她脖子了,要不是哥哥来了,说不定他就掐死她了,现在说话还疼呢,虽然哥哥说不许伤人性命,但这个可恶的九头妖怪要杀她,她当然不会放过他,她堂堂皓翎二王姬什么受过这委屈。
阿念板着一张漂亮小脸,一脸认真严肃,很记仇的说。
“哥哥千万不能放过他,不是说他有九个头吗?那就有九个脖子,哥哥一定要帮我挨个掐回来!”
昏迷的时候海棠给她换了一件衣服,齐胸水绿色襦裙,纤长的脖颈弧度优美,肤色雪白,青紫指印出现在上面如美玉微瑕,平添了几分凌虐之色,玱玹目光掠过,眼神一暗,嘴角微勾。
“好。”
阿念毫无所觉,眉眼又恢复了鲜活之色。
“他还有一只雕,哥哥到时候记得给我抓回来。”
“阿念看上了?”
海棠端来一碗粥,玱玹吹了吹,喂到她嘴边,动作熟练。
阿念喝了一口,咽下去时眉头皱了皱,又松开,脸上绽放出两个蜜一样的酒窝,“能被我看上是它的福气,跟着我怎么也比跟着那九头妖怪在深山老林茹毛饮血吃老鼠好吧!”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