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让三阿哥成为众矢之的。”
就最后这么一句话,将爱子的纯妃说动了。
宫里的宫女都是出自满洲八旗,皇上太后对宫女一向宽和,不能随意打杀,纯妃利用钦天监说嬿婉和皇上八字相冲,把她配去了花房,离了钟粹宫。
海兰主仆单独相处时,贴身宫女不解的问。
“主儿,您为什么对这个卫嬿婉如此在意?”
宫里有新人是常事,卫嬿婉就是生的格外好一些,可宫里再惊艳的美貌也可能只是昙花一现,恩宠也不仅仅只靠美貌,她看那卫嬿婉也并不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
至于眉宇间那点相似,她是真的没看出来。
宫女不能直视主子,卫嬿婉美貌又实在太盛。
娴妃一向淡泊,容貌在后宫并不出挑,更引人注目的是她通身人淡如菊的气质。
而看见卫嬿婉第一眼只会惊为天人,为她美貌所摄,她是娇弱清婉的,与娴妃气质天差地别,不是熟悉的人,不仔细看,很难看出两人眉目间那三分相似。
海兰语气冷淡,“因为宫里不能出现第二个阿箬。”
那个卖主求荣,陷害姐姐的贱人。
宫女想起慎常在打主子耳光,嚣张跋扈的样子点头。
“奴婢明白了。”
……
“大阿哥你冷静啊!千万不要冲动!!”
小太监苦口婆心,“让嬿婉姑娘去花房是纯妃娘娘的话,您若是出头了,先不说有没有用,就说这之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主子,忍忍吧!再忍几年开府就好了!”
忍到开府,这是大阿哥常告诉自己的话。
“况且嬿婉姑娘只是去花房而已,只是累了一点,不会伤她性命的。”
大阿哥一张脸冷凝成冰,掌心几乎攥出了血,外面大亮的阳光被挡在了门槛外,一步距离,他的身影沉在昏暗的房间里,终究还是没迈开那一步。
他什么也做不了,不管是娴额娘,还是她。
……
贵人的一句话,就轻易决定了她的命运。
“在做什么,还不快干活,把花都搬进去!”
管事太监趾高气昂,颐指气使满脸不耐。
“今天不把这些花搬完,不许睡觉!这些可都是送往各宫的珍品,娇贵着呢,要是沾了露气死了,看我不揭了你的皮!”
“……是。”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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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太监冷哼一声,大摇大摆去休息了。
剩下满满当当的花在四面堆成花墙,姹紫嫣红,花香扑鼻,清冷月光落下,美的几乎像一个梦境。
……可在嬿婉眼中,却仿佛一个噩梦一般。
几百盆的花,她一个人根本搬不完,但她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说出来,除了多挨一顿骂之外什么用也不会有。
莳花培土并不是一个轻松的活,她已经一个人干了整整一天,水米未进。
嬿婉抹了一把汗,抱起就近一个花盆,一用力,手心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疼的她几乎摔了手里的花,可是不能,这花比她这个人珍贵,她坚持着把花盆放下,摊开血糊糊的手心。
“啪嗒。”
眼泪忽然落下,落在烂掉的血泡上,尖锐的疼。
她手心的肌肉在颤,洁白如玉的手臂上擦伤已经红肿青紫起来,狰狞晕开一大团,在柔白得肌肤上更显触目惊心。
好了又伤,伤了又好,她天生比常人敏感的痛觉,加上极好的恢复力,都成了她痛苦的来源。
她纤细的身子小小一团,美丽的脸庞缀着泪,默默的哭,一颗颗的,如断线的珍珠,止也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