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都之前范闲希望五竹能有自己想做的事。
他说,他长大了。
五竹去了一趟江南,一进京就听到牛栏街的事,虽然死的不是范闲,但五竹只知道一件事,有人要杀范闲。
谁杀他,他便杀谁。
于是林珙死了。
他杀林珙就仅是字面意思,只身杀上门,管杀不管埋。
麻烦来到了范闲这里,让他都没机会打听太平别院。
就在这时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对他释放了善意,给他圆谎,替他善后,让他心里毛。
“叔,你知道陈萍萍吗?他为什么这么做?”
“他想保护你。”
“为什么?”
“自然是因为小姐。”
范闲心里一惊,“老娘和他什么关系?”
那可是陈萍萍啊!光一个名字就让人闻风丧胆的陈萍萍啊!
范闲起了八卦之心。
五竹:“记不起来了。”
范闲:“……”
一点也不意外呢。
当年的记忆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抹除了干净,偶尔一些过往痕迹,稀碎又努力的挣扎出来,企图留住些什么。
固执的想留住什么。
五竹一向平铺直述的语调有了他自己也不曾觉的情绪起伏,“我只知道,当年给小姐复仇,血洗京都的就是陈萍萍的黑骑,他可以信任。”
范闲没有觉,想起了见面时陈萍萍说的话。
他说,眼神像她。
他问是谁。
陈萍萍说起那个名字,那时的眼神让他想忘也忘不了,像是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了另一个人,复杂的难以辨认,也温柔的让人没办法忽视。
叶轻眉……
他一直以为那是装的,毕竟陈萍萍这三个字就代表了阴险狡诈,诡谲算计。
可竟然不是。
范闲吐了口气,深深感叹,“老娘究竟有什么魔力啊?”
这话像打开了什么开关,又像触碰到了什么禁忌,五竹面上浮现出了挣扎痛苦之色,激动的声音不受控制的高昂急促。
“她是引导者也是背叛者,是万象之因,是终结之末!”
“叔?”范闲被吓了一大跳,小心翼翼。
从有记忆开始他叔就是一副莫得感情的样子,要不是有试探过有温度有心跳,他都要怀疑他叔不是人,这是第一次,他突然出现了堪称激烈的情绪,怎么看怎么不正常,简直……
就像另一个人。
“叔你怎么了?”
就那么一瞬间,他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我在说些什么?”
范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