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无量流火异动,也是因为感应到他的异动。
或许这本就是他有意为之,借这些人的血废了焚罪之火。
“跟我回去。”
她的声音极轻柔悦耳,宛如春风化雪一般。
月白色衣裙,广袖大衫,衣袂飘扬,皎皎不似凡尘中人,吹过她耳畔的寒风也似多了几分温柔眷恋。
他冷冷淡淡,“他们就派了你来抓我。”
他全身上下都是白的,唯有唇色殷殷,朱色潋滟。只是太冷了,哪怕生有一张过分美丽的皮囊也让人生不出一丝旖旎之心,反而不敢与之直视,只剩恐惧敬畏。
“就凭你,”他扫了她一眼,“现在还只是凡人之躯。”
“你倚仗什么,这废物一样的焚罪之火吗?”
他还是那副冷漠无情的样子,可字里行间充满了不屑之意。
一直安静的焚罪之火似乎听懂了,猛的一窜,生气了!
漪兰手指微握了握,跳动的光团安静下来,她
“我自是比不得衍天神君,在焚罪之火下也可以逃脱,可也并不是毫无依凭。”
“哦?”他似乎来了一点兴致,眸光微动。
“你本可以不用管我,任我死在无锋高手围攻之下,这样你可以继续逃,甚至可以借这些人贪婪的欲望,借这一刻焚罪之火的失控,废了它。”
“神君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想必手到擒来,可你没有,不但没有,反而让我活下来了,这就是我的依仗。”
“呵。”
他这次是真的笑了,如冰雪初融,惊艳众生。
雪似乎下的更大了,片片雪花大如席,飘飘扬扬。
“倒是不错,那你可信,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一双冰冷银眸甚至带笑,比之前可谓春回大地,可众所周知,衍天神君功法特殊,天生杀道,四大神君中明明不是修太上无情的那个,却是最无情的那个,不笑还好,不笑证明他并不上心,可有可无,死了也罢,不死也懒得再动手,算对方造化。
可一旦他笑了,证明对方入了他的眼,动了他的杀心。
漪兰轻轻一笑,“当然可以,神君现在就可以动手,我反抗不了,不过也只是一死而已,不过在接下这个任务之前我在神界买了最新推出的轮回险,正好可以用上,下一次我依然还会出现在你面前,哦对了,为了保险一些我买了一万年,神君尽可以动手。”
“……”
似看出了他眼中一闪而逝的迷茫,她好心道。
“神君杀源木天君叛逃神界也有快一千年了吧,不知道也正常,那神君也不知道你现在身价有多高了吧?”
他看了过来,可关键处她却不说了,“神君动手吧!”
她突然正色,手中焚罪之火跳跃,如她方才所言,她是不惧的,他厉害之处自然不是她可比,可一次不行就两次,总有一天她会抓住他。
这次就算抓不住他,她也要让他离开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本来只是一个普通的武侠世界,因为他已经乱了,她来这个世界走一遭,承他人之情,总要做些什么。
璀璨的金光飞跃上天空,好似一轮煌煌大日,又似无尽流火,炽热灼目,金光照耀之处,寒冰融化,万物复苏。
“咔嚓。”
冰雕融化,雪停了。
那抹仿佛冰雪所化的身影渐渐透明,似乎下一刻也要融化一般。
“倒是我小瞧你了。”对方不慌不忙,淡淡道。
“你不是神域之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神域待了万万载,那些所谓的神是什么德行他了如指掌,从规则所化的焚罪之火变成如今这一副废物模样就能知道那地方到底腐朽成了什么样子。
而这个人,竟然能令焚罪之火挥出如此威力,甚至影响到他本源。
他看着她,似乎要看透她灵魂,唇色消退。
漪兰有几分讶异,随后笑道,“神君稳重,这时候还这般气定神闲”
她轻描淡写避开了他的话,他眸色一深。
“你是谁?”
他周身的颜色在金光下越透明,如一尊精美的琉璃,上面却出现了丝丝裂痕。焚罪之火是神域规则所化,出此界太多,一旦展露必然会破坏这个世界秩序规则,会被这方世界的规则排斥,天道苏醒,会驱逐一切不属于此界的人。
他和她,他们两人都不属于这个世界,她的身形也在渐渐变淡,月白色仿若映在水面上的月光,朦胧清浅。
她只是轻轻一笑,“我是谁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