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善见一个打横抱起她,在一个下人引领下去内室。
她浑身都湿透了,这样下去定会着凉,必须先换衣服。
这事惊动了汝阳王妃,本来是要立刻带她们前去问话的,昭君还记得程姎,便让她和她一起去先把衣服换了。
也幸好她多说了一句,否则程姎就要这样被带走了。
老汝阳王妃高高在上惯了,一个区区曲陵侯还不被她放在眼里,她可不会管这些,只想快些处理好,也好给文修君一个交代。
毕竟王姈是文修君的女儿,皇后的外侄女。
程姎也是知道的,看她的眼神满是感激。
昭君没有对她多说什么,只是一点怜悯之心罢了!
拐过一个走廊,她不经意回头看了一眼,随后回头,纤浓的睫毛垂下两片阴影,掩去了眸中神色。
凌不疑……
他们并不是第一次见面,幼时就曾见过,他班师回朝那日也曾见过,那时她只觉得这人变了许多,看着深沉,冷的没有一点人气,令人敬而远之。
而今天,她似乎窥见了那冰山下的一角,看见了那古井无波外表下那被掩藏起来的东西,或许是他故意给她看,不愿意再掩饰了。
那隐隐疯狂,偏执的眼神,似乎带着血色,充满侵略性。
直觉告诉她,很危险。
昭君心里打定了主意,以后见着那人一定退避三舍!
她没有什么好奇心,也没有什么探索欲,只想过自己自在的生活,不愿主动沾麻烦,也不想麻烦沾她。
……
“少主公这是怎么了?”
梁邱飞小心看了一眼他家少主公,总觉得少主公今日有些不对,从之前见到何娘子开始就不对了,可哪里不对他又说不出来,不由得低声问他阿兄。
梁邱起倒是有几分明白,心里那份不安不可控制的扩大,尤其看见那双盈盈桃花眸中在看见他家少主公时浮现的恐惧时到达了顶点。
这样的眼神他见过了无数次,在廷尉府中,在行刑时,在战场中,在一个女娘身上看见不足为奇,只是……
梁邱起看向自家少主公,硬挺俊美的眉眼,面无表情的脸,看不出什么情绪,可作为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心腹,梁邱起如何看不出那眼中的暗沉晦涩。
见何娘子闪躲时,一闪而过的血色,稍纵即逝的偏执疯狂。
梁邱起眼皮跳了跳,他一直知道,自家少主公不是个良善人,无数死在他手上的人,骂他疯子,骂他恶鬼,骂他六亲不认,狠辣无情。
梁邱起都一一听过就算,也从不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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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知道,这只是手段,宽厚不能令敌人投降,仁慈不能令政治清明,狠厉能令人畏惧,令人忌惮,酷刑能让那些十恶不赦的人俯认罪。
只要少主公盯上的人,不论他是何身份,藏的再如何深,他也不会放过。
他不管别人来问他要交代,他只给自己交代!
看似深沉内敛,行事却隐隐有一种偏执的疯狂。
梁邱起不曾动心,可也知道这世上最难控制的便是心,最难以言喻的是感情。
它不像荡匪杀敌,不是刑狱断案,不一定执着就会有结果。
少主公动心了,可何娘子已经定了亲,不日便要成亲。
梁邱起抬头看向自家少主公肃杀的背影,心沉了下去。
少主公他,会甘心吗?
会……放手吗?
梁邱起忽然不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