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公公做梦也没想到是这个结果,他伸着脖子,瞧着大人们手里的卷纸,听着崇大人的话,眉眼一眯笑了,虽然他安排的事儿没什么用,可结果却是一样,这下他可是里外都有了面子,不必被责难了。
楚乔也松了口气,从提举司里走了出来,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她这心里别提多舒服了,能留在太医院,她想要的目标还会远吗?
原本考核完毕,楚乔该回到住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下,补补昨夜的觉,可鬼使神差的,她向东走了几步,想趁着大人们都在关注这次考核,去东阁的方向瞧瞧,不知道这存放处方的地方到底有没有人看守着,若是只是锁着,将来得了钥匙,也就能进去了。
心里这么拿定了主意,脚下也没停,不知不觉地,楚乔就接近了东阁,让她感到吃惊的是,东阁竟然没什么人看守,只是上了一把锁……
看到这样的情景,楚乔的心怦怦地跳了起来,就在她伸长了脖子,越走越近,待她想趴在窗户上仔细看看里面的情景时,突然肩膀被什么人拍了一下。
“你想找什么?”一个低沉的声音钻入了楚乔的耳膜。
“呃?”
楚乔一惊,赶紧回头,当看清身后的人时,吓得她差点尖叫了出来,竟然是崇奚墨,他不是在提举司里坐着吗?怎么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还是从她走出提举司开始,他就一直在身后跟踪她?
显然后者的可能性很大。
“崇,崇……”
楚乔结巴了,连“大人”两个字都喊不出来了,虽然她成功地留在了太医院,却引起了崇奚墨的怀疑,他不信任她。
“我在问你,你鬼鬼祟祟的,想找什么?这里是不允许闲人接近的。”崇奚墨一把抓住了楚乔的手腕,冷冷地质问着她。
他刚才看了楚乔的卷纸,也倍感吃惊,她不但字迹隽秀,题目也回答得十分正确,她不是一般的女子,她有一个不为外人所知的身份,她到底是谁?
崇奚墨觉得楚乔进入皇宫不简单,假如她是为了寻仇,报复,或者有什么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必然会采取行动,可她毕竟还小,经验不足,还不明白皇宫是个什么地方,一旦她轻举妄动,行迹暴露,就算他有通天的本事,也帮不了她了。
楚乔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解释好了,是啊,她为什么来了这里?说是对东阁好奇,这不是让崇奚墨怀疑她进入太医院的目的吗?
“我,我想回到住处,却分不清方向了。”
似乎这是一个不错的理由,她初来太医院,是很有可能找不到自己新的住处的。
“又是迷路的借口。”
崇奚墨不相信这个理由,抓住楚乔的手指加大了力度,虽然他有病在身,可力气一点都没减少,手腕上传来了一阵阵痛楚,让她痛得几乎流出泪来。
“真的迷路了,不然大人送我回去吧。”楚乔坚持着这个理由。
“你……”
崇奚墨举起了拳头,真想狠狠地教训一下这个女人,她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处于什么尴尬的境地吗?一纸答题已经让人开始怀疑她了。
就在崇奚墨瞪大眼睛,异常愤怒的时候,突然不远处传来了说话的声音,好像有人走近了,他一把将楚乔提了起来,双脚用力一点地面,直接飞跃到了东阁的屋顶之上,然后将她压在了臂弯之下。
楚乔的脸几乎贴在了瓦片之上,大气儿都不敢出了,只能任由崇奚墨这么过分将她压在身下,不敢有半分反抗。
来的人竟然是崇文和冷大人,他们的手里拿着楚乔的那张卷纸。
“你怀疑这个李春香和云重锦有什么关系?”冷大人低声问着崇文。
崇文没有说话,而是命人将东阁的门打开了,很快他和姓冷的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这样的一句话,让楚乔差点窒息过去,冷大人在说什么,怀疑她和云重锦的关系,无疑卷纸上的一些药材处方,是和舅父云重锦开的一模一样,她刚才只顾着写出答案,忘记了变通这个事实。
崇奚墨微微地喘息着,热气扑在了她的脖子上,她费力地回头看时,发现他的鼻子一点点地流着血。
“你出血了……”楚乔低低地喊了出来,崇奚墨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楚乔不再说话了,但她的目光没有从崇奚墨的鼻子上移开,他这血病复发得很重,昨夜的休息没能改善他的状况。
崇奚墨用手擦拭了一下鼻子,血又流了出来,他暗暗地咒骂了一声,这该死的病,本以为千辛万苦去民间寻找药方,已经好了,却不想这药治标不治本,只好了一小段时间,现在反而更重了。
又擦了一下鼻子,崇奚墨看向了楚乔,发现她正直勾勾地看着他,眼里都是担忧,鼻子不觉哼了一声,难道这个女人也知道关心他吗?他还以为她除了要达成某种目的,心里没有别的了。
楚乔见崇奚墨看她,立刻低垂了眼眸,双手按着瓦片,静静地等待着。
时间过去了许久,东阁的门又开了,崇尚医监和冷大人
走了出来,门又锁上了。
“虽然十分相似,还是有一点差别,我们一定是多心了。”冷大人说。
“你还是派人去查查这个李春香,看看她到底是什么身份,我不相信,一个人天生就会医术?其中一点有什么玄机。”
崇文冷声地交代着冷大人。
“我今日就派人出宫去查,大人放心,一定会将这个李春香调查清楚。”冷大人说。
楚乔趴在房顶上,听得清清楚楚,冷汗瞬间冒了出来,她知道这次糟糕了,如果冷大人真的派人去查李春香,自己的身份不是要穿帮了,这可怎么办啊?
楚乔咬住了唇瓣,心里七上八下了起来。
直到崇尚医监和冷大人已经离开了,她还处于离魂的状态。
“现在知道怕了?”崇奚墨一把将她拉了起来,阴冷地说出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