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乔退出了平公公的房间,转过身,发现初夏不知何时站在了外面,正等着她呢。
“我带你去住的地方看看,房间都叫人收拾好了。”
难得进入太医院见到一个熟人,楚乔紧绷着的弦儿一下放松了下来,神情也缓和了许多。
“见到你可真高兴。”楚乔露出了笑颜。
“我也是才听说,你怎么到太医院来了,还真是让人感到意外。”初夏握住了楚乔的手,一副倍感亲切的样子。
“我也很意外。”
楚乔有些不好意思了,到现在她也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好像人们常说的那样,否极泰来,她遭受了最恶劣的,接下来就只剩下好事儿了。
可真的只剩下好事了吗?楚乔有些不确定会不会再发生恶劣的事情,她已经应接不暇了。
这一路和初夏聊得也算热络,进了自己的房间,环视了一下四周,她的心中凭空生出一丝温馨来,房间的布置很合她的心意,有种回到楚府的感觉。
那些装饰的小玲兰花虽然是假的,看起来也让人赏心悦目。
望着温馨的颜色,楚乔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但愿太医院是她在皇宫里的最后一站,她离开这里,就该离开皇宫了。
“这一切都好像梦一样。”她轻声低语着。
初夏走到了床边,轻轻展了一下被子,回头看了楚乔一眼,突然说了一句让楚乔发愣的话。
“姐夫说,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和我说好了。”
“姐夫?”
楚乔回神过来,顿觉满头雾水,初夏的姐夫怎么关照起她来了?以前她就觉得初夏没那么简单,层层选拔进入皇宫,可不是见易事儿,原来皇宫里有她的姐夫?
“你姐夫在皇宫里?”楚乔问了一句。
“你看我这嘴,说说,就忘记了,这么叫着早就习惯了,我在这里该叫他崇大人才是。”初夏说完,收了目光,脸颊微微发红了起来。
崇大人三个字从初夏的口中说出来,楚乔立刻瞪圆了一双眼睛。
“你说……崇奚……不,崇大人是你姐夫?”
“是啊,在皇宫外,我就这么叫他的,可在皇宫里,他不让叫。”初夏抿着嘴巴笑着,眼眸的神光,任谁看,都能辨别出来,这是羞涩。
等等……
楚乔垂下了眸光,思索着,崇奚墨成婚了吗?好像还没有啊,之前定了几门亲,未进门的新娘子不是都死了吗?后来由舅父牵线,他和远在青州的楚府四小姐订婚,却因为毒害皇上的祸事,而取消了婚约。
难道先后两个多月的时间,崇奚墨又娶妻了?也不对啊,皇上不是有意要他和蒙古公主婚配吗?这蒙古公主身份可不一般,如何也不能后进了崇家的门啊?
可为何初夏叫崇奚墨姐夫呢?
“崇大人成婚了吗?”楚乔随口问了一句。
“姐姐没福气,不等大婚礼成,就病死了,父亲有心让我替代了姐姐再嫁给姐夫的,可他们说姐姐才死,不吉利,所以这婚事也就罢了,之后我就一直住在崇家,照顾姐夫和崇夫人,崇夫人很喜欢我,她向我提及过,等姐夫迎娶了蒙古公主,就让我给姐夫做个侍妾。”
初夏一边说,一边走到了楚乔的身边,观察着楚乔的脸色。
“这几天,姐夫一直在忙你的事情,我猜……他可能挺喜欢你的,其实我也不是小气的人,你到了崇家,我也多了一个伴儿,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我们会好得好像一对姐妹。”
还有什么话比这个更打击人的,楚乔承认,在知道崇奚墨带着伤,费尽心思将她从大牢里救出来时,她的心被撼动了,甚至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他……
可现在初夏的话,让楚乔心冷静了下来,原本处于矛盾之中,不知道该不该向崇奚墨坦白,在听到初夏这番话之后,一切都明了,她还是她,崇奚墨还是崇奚墨,以前八竿子打不着,现在更加没关系了。
“其实,我和崇大人没什么的,一定是你误会了。”楚乔说。
“真的没什么?”
初夏的眼眸一亮,有些不太相信的样子,她的这种表情暴露了她太多的心思,刚才那番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情同姐妹的话,完全口不对心。
初夏其实很在乎,也很戒备。
“你看你的误会有多深,待你姐夫来了,多了这个心思,大家多难为情,他之所以帮我,也是因为我在玉泉山上帮过他吧?”
楚乔笑得十分自然,这个解释也让初夏很满意。
“想不到,我真是误会了,你可别介意啊,今天的事儿,就别和姐夫说了。”初夏提醒着楚乔。
“我这里还忙着呢,哪里有心思说这些,又要搬家了,稍后还得去御香房看看,连和你多说几句话的时间怕都没有了。”
楚乔确实不想和初夏多说什么了,这个她自认在太医院里唯一的熟人,突然之间,也生疏了许多
“我一会儿也要出宫,去崇府看看,听说姐夫病了,不知何时伤到
了额头,感染了,挺严重的,哎,姐夫这人,平时就是不知道不关心自己,真该有个人在身边照顾了。”
初夏一边摇头说,一边出门去了,刚才的那番殷勤,不过是想试探楚乔口风而已,现在知道楚乔和崇奚墨没什么,也就放心了,离开的时候,脸上才露出了释然的微笑来。
不过她临走说的那句话,让楚乔平静的心再次起了波澜,崇奚墨头上的伤口感染了吗?无疑他日夜奔波,无暇关心伤口,伤口换药不及时才会导致感染。
难怪,她从进门到现在,都没见到崇奚墨的影子,他处理了案子,就病倒了。
初夏出去了,楚乔随后也离开了太医院,走在皇宫东侧的一条小路上,许是多了一件心事的缘故,她走起路来,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什么时候进的雅苑,都恍恍惚惚的,直到抬起眼眸时,发现雅苑里多了一个人。
“在想什么?”
雅苑的正堂里,安歌坐在一张椅子上,正随意地雕刻着手里的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