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错了,无论她当初以什么原因嫁进来,既明媒正娶,理应给她应有的待遇。
如果当初他不赌气地刁难她,给她应有的待遇,她还会不会坚持与他和离?
他果然是处处不如堂弟啊。
堂弟可以不顾后果,当众为她争辩;而他却私下里刁难她,换他是苏明妆,也喜欢堂弟。
“苏小姐喜欢练武,那就换一个宽敞的院子吧。”他试探道。
王嬷嬷皮笑肉不笑地回答,“多谢国公爷关心,但之前裴二夫人也提了换院子,小姐婉拒。毕竟还有十个月就离开国公府,折腾一趟不值得。”
这话说完,王嬷嬷心里是要多解恨,就有多解恨!
“……嗯。”裴今宴除了低低答应一声,也不知说什么。
两人话音刚落,就见苏明妆从房间里出来,到了厅堂,“见过裴将军,听说您最近公事繁忙,还特意前来,定是有什么急事、或要事吧?”
画外音是:没急事和要事,就别来了。大家都清静。
裴今宴目光投向周围丫鬟,意有所指。
苏明妆明了其意,便对王嬷嬷使了眼神,后者把丫鬟们遣了出去,只自己守在门口。
很快,人清干净了,两个大活人便站在厅堂中央,甚是尴尬。
苏明妆摸了摸面颊,灵机一动,伸手一指角落,“裴将军若不介意,可以坐下说话?”
椅子搬走,也不是扔出去,在哪坐不是坐?
“好,请。”裴今宴木然地走到角落的椅子处,撩袍坐下。
苏明妆也在旁边坐了,“您说吧。”
“……”裴今宴一时间思绪复杂,不知从何说起,便打算从公事说起,“我与吉公公聊了一次,吉公公隐晦地表示,皇上对我的提议很感兴趣,但顾忌武王,不敢动作。”
苏明妆了然。
“但吉公公的意思是,皇上不愿放弃!”裴今宴又道。
苏明妆心中暗道——当然不愿放弃了,国库有多空虚,别人不知,她可太知道了!上次皇上和父亲借的银子,现在还没还上呢!
要说武王也真厉害,就是有办法,经皇上的手,把国库银子掏得干干净净,这不是阴谋、这是阳谋!
果然如书上说——阴谋能解,阳谋无解!
她好像也理解了,皇上投靠姚家的原因——因为武王聪明又得先皇圣宠,而皇上是资质平平的太子,若没危机感才怪呢。
突然,一个灵感从苏明妆的脑海中划过,让她双眸猛地大睁。
裴今宴见女子变化,立刻噤声,没敢出言打扰她的思路。
苏明妆的灵感何在?
因为刚刚自己那随口一个念头——阴谋能解,阳谋无解!
武王能用阳谋,他们为何不能用?
何为阳谋?
阳谋为一种光明正大的策略,即便是对手明知此为陷阱,却也不得不跳入。
倘若说阴谋是在暗中筹谋、运用不光彩的手段;那么阳谋便是堂而皇之地摆在明面之上,清清楚楚地向对手表明自己的意图。
然而,由于诸多客观因素、形势逼迫、利益驱动或者自身存在局限性,对手依旧无法避免地按照设谋者的预期展开行动。
如“围魏救赵”,便是典型的阳谋之策。
如果挪用到出售御用之物一事……裴今宴把御用之物偷偷出售给乡绅,所得银两一部分献给皇上,一切都在暗中进行,这便是阴谋。
但如果拿到台面上呢?
如果是乡绅境界高远,自愿捐银子到国库,同时裴今宴也捐出御用之物,皇上龙颜大悦,将裴今宴捐的御用之物赏给乡绅,又赏给裴今宴一笔银两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