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妆让人把裴二夫人请到厅堂,她只披件外衫,就出了去。
厅堂内。
裴二夫人没坐椅子,而是在地上走来走去,
夏日炎炎,她脸上满是汗水,大有流下之势,但面孔却是微微发白。
苏明妆出来,“晚辈见过婶母。”
霍薇听见苏明妆声音,急忙转过身迎了上来,焦急道,“明妆,你可来了!你有时间?我有事找你商量!”
苏明妆更确认,是裴今酌的事,“婶母来我房间吧。”
“好。”
苏明妆把裴二夫人带回房间,除了王嬷嬷外,遣走其他丫鬟,然后递了条帕子过去。
“婶母为何神色焦急,是出什么事了吗?”苏明妆一副不解其故的模样。
霍薇也不想找苏明妆,毕竟是自家私事,与人家无关。
但……她现在慌死了,枫华身体还在调养阶段,太医千叮咛万嘱咐不让其烦心、劳累,她实在找不到人商量,正在府里如无头苍蝇一般乱转,就莫名其妙地跑了来。
……其实也不算是莫名其妙,自从苏明妆指出她对今酌的粗心忽视、指出她的不足,她对苏明妆便越来越信任、依赖了。
甚至……她有时甚至在其身上能看到枫华的影子。
霍薇红着脸,咬了咬唇,“是……按理说,我这做长辈的不应该这么慌乱,也不应该来麻烦你这个晚辈,但……”
苏明妆打断道,“婶母别这么说,所谓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您瞧,我们不正好三个人?”
伸手一指王嬷嬷。
潜台词是——我也没高明哪里去,你先说出来,若找到解决办法,也不是我的功劳,是“人多”的功劳。
霍薇哭笑不得,“还是你会安慰人。”说着,长长舒了一口气,刚刚焦虑的心情,也莫名其妙缓解。
她不得不承认,这苏明妆年纪虽小,但身上却莫名有股子历经风霜的沧桑,以及千帆过尽的沉稳,这种平静的气场,也能传染给她,让她也平静。
终于,霍薇能安静坐下了,喝了一口王嬷嬷送上来的解暑茶了。
苏明妆盯着佩夫人喝完了茶,才问道,“婶母,现在说吧,出什么事了?”
霍薇叹了口气,“是这样,刚刚今酌在宫中得到圣旨,说的是西北镇戍关的吴元帅需要人手,而兵部竟大力推举今酌,还列出了十条非今酌不可的理由,今酌……怕是得去前线了。”
“什么?这么突然?”苏明妆还故意装一装。
霍薇一边叹息一边点头。
苏明妆转头看向窗外,眼神隐藏着轻松愉悦,“婶母往开了想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您用心教我武功,我便告诉您一个秘密,当做回报。”
“什么秘密?”霍薇好奇。
苏明妆收回视线,一双美眸清澈又锐利,“明年春季的武科举,会有作弊,具体情况我不能说,但您可以让二叔找友人好好打听下,其他勋贵子弟参加武科举时,是否用银子打点,就知道了。”
声音一顿,考虑到与裴家交好的,搞不好也是清高之人,便又补充道,“婶母也知晓裴家人的品性,尽量别找同品性的人打听,找一些作风不端、行为不检的人,具体原因,就不用我解释了吧?”
霍薇吃了一惊,随后双眸大睁,“你……哪来的消息?”
苏明妆也不隐瞒,“家中二哥苏墨意,为验封司郎中,平日里专门负责勋贵将门之杂务,裴家也是勋贵,应该与二哥有所往来。”
她只点出了二哥的职位,其他不用多说,霍薇已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