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淮阴拨弄着手中的几枚铜板,问道:“老杜家请来的那位道长,你觉得有几分可信?”
老张头满心欢喜地数着钱,虽讲得口干舌燥,却也乐在其中:“可信?那不过是个江湖骗子,手段还不如我。”
至少在讲故事这方面,老张头确实有一手。
“那你觉得我如何?”温淮阴神色认真地问道。
“你?如何?”老张头数钱的手一顿,见他眼中闪烁着光芒,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除祟?”
小温老板点点头。
“打算用美色勾引那东西?”老张头满脸震惊,仿佛三观尽碎,“我竟未看出,你有这等鸿鹄之志。”
温淮阴一时语塞,心中暗叹,竖子不可与谋。
也难怪老张如此揣测,温淮阴姿容出众,引得镇上多少姑娘芳心暗许。
虽说身子看着有些单薄,气质却真真的好。
若非早知其身份,怕是要误以为是哪家富贵人家外出游玩的公子哥。
寻常人家公子,腰间多佩玉佩或香囊,唯独小温老板,系着一枚穿红线的铜钱,显得格外古怪。
张槐虽无大才,却也能感知腰间之物绝非凡品,每每靠近,总令他心生忐忑。
即便如此,毕竟是与王叔豆腐摊的酿豆腐、西口酒馆的桃花酒齐名,号称东都三绝的姿色,可见小温老板的容貌何等倾城。
老张心中不安,怕他当真要钱不要命,特意叮嘱道:“我可提前告知你,东平村那物虽仅有五十年之久,但戾气甚重,非你这等新晋小神官所能轻易招惹,莫为了攒功德而舍命不顾。”
温淮阴微微颔首:“我知晓。”
老张嘴角微微抽搐,他那淡然的神情,哪里是知晓厉害的样子,分明就是胆大包天,不知晓事情严重性的模样。
……
当天夜里,为了五两银子和功德不要命的小温老板,前往东平村准备干一番驱除邪祟的大事。
浓雾弥漫,遮蔽了村子的全貌。
尚未抵达村口,温淮阴腰间的铜钱便开始剧烈颤动。
果然古怪。
温淮阴环顾四周,整个村落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静谧得令人发指。
不仅没有人声,连虫鸣鸟叫也销声匿迹,仿佛置身于一片死寂之地。
若非知晓东平村内尚有不少原住民,恐怕早已误以为此地是一座荒废多年的废村。
所有关于东平村的传闻中,似乎从未提及这般情景。
温淮阴伸手弹了弹颤抖的铜钱,轻声道:“出息,尚未见妖邪,怎便抖成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