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身着尼德霍格校服的人已经跟了过来,雷曼带着扶光行动不便,她张扬一笑:“你还真是要出名了,因为你,拉普罗斯终于要硬气一回了。”
扶光刚刚用了水盾导致元力的紊乱,她疼得龇牙咧嘴,忽然听见雷曼说:“准备好了,扶光。”
“什么?等等!”
雷曼用力将扶光甩出去转身应对敌人,罗霄从暗处显出身影,扶光见状朝他伸出手,罗霄向前一挺身握住她。在看见扶光遍体鳞伤的模样以后,饶是罗霄也动了怒。
扶光仍旧是无所谓的模样,她耸耸肩笑道:“断只手而已,还能再接。”
--------------------
阿光:身处地狱的话,不如来点地狱笑话。
到这里,军校篇就结束啦,下一卷就到夺权啦。
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
皎洁的月光从窗隙泄进来,尼古拉德·赫斯百般聊赖地摆弄着黑白棋盘上的骑士棋。他年近半百,两鬓已经有些发白。高鼻深目,眼尾的纹路陷的很深。桌上的红酒在月光的折射下反而有些暗红如血,尼古拉德对侍从说道:“拉普罗斯能有什么值得忌惮的地方?要不了多久他们的那个废物校长就会主动来求和,不过切茜娅朗福德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放着尼德霍格这么好的理想乡不要,要去那穷山恶水的地方。果然,赫鲁人的血统还是强大啊。”
那侍从木了一下,“切茜娅朗福德不是哈立德人吗?”
尼古拉德不屑地讥笑着:“动物当人当久了,就会忘记自己本来的身份。”
扶光一直觉得罗霄的眼睛很漂亮,它深邃而明亮,就像教皇手里的权杖般让人不可避免地信服。他的发丝在月光下变浅了一些,挺立的鼻梁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说实在的,扶光现在没有多少力气。她还真是倒霉,又是断手又是被咬。
瓦龙气的味道从未让她感到如此安心,扶光忍不住回看。被火焰吞噬殆尽的生灵或许得到了解脱,能够为自己的恶行忏悔。蓝焰波涌,“这是火元素吗?”
罗霄微怔:“什么火元素。”
“就是我刚刚待的屋子啊。”罗霄顺着扶光手指的方向去看,那个破落的屋子一开始被尼德霍格的人射出的炮弹击中,并没有什么火焰。“你伤的太重了,我先送你去拉普罗斯那里找沈慧。”
他又将扶光搂紧了一些,扶光仍然是眺望着远方的蓝焰。它盛大瑰丽,又带着死气与诡异。
拉普罗斯如今已经是一级警戒,探测雷达全部开启,每个人员的进出都要经过严密的排查。耗费了许多时间后,扶光终于躺到了病床上。说来也巧,阿扬就在她的隔壁床。沈慧看着扶光左手的伤口,不平的切痕与化脓溃烂的伤口足以在短时间内让一个普通人死于伤口感染。
断肢恢复的手术其实并不难,可扶光的断手并没有带在身上,这让断肢恢复的手术形同虚设。
扶光似是看出沈慧心之所想,见她愁容满面又扯出一个笑容道:“给我装个假肢也行。”
“安假肢?这个我可熟了,需要我帮你吗?”
洁白的帘子后传来一道男声,扶光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出现幻听了,但当沈慧面带惧色地挡在她面前时,扶光不得不感慨。
人不会有最倒霉,只会有更倒霉。
“好久不见呀,臭小鬼。”谢伊掀开帘子走到二人面前,他眯着眼睛挑唇,手臂充血的肌肉看起来更加狂野。黑曼巴蛇纹身让沈慧胆颤心惊,谢伊笑得一脸良善,如果他能把刀从她脖子边拿开的话,就更好了。
该卖的时候,还是得卖。
“切茜娅在卡尔赫斯的宅邸。”来之前扶光得知切茜娅为了给自己取回公道孤身去找卡尔赫斯时,她神色微微有些动容。反正谢伊不会杀掉切茜娅,那她卖一下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谢伊缓缓收回刀,目光停留在扶光的左手上。他剃了个寸头,断眉半挑。手摸了一把胡渣,狡诈地笑着:“我都说了,我是来帮你装假肢的。”
“只不过,得拿你的右手来给你做恢复手术了?”
扶光:?
扶光低眸看着自己止了血的左手刚想发动攻击,谢伊就眼疾手快地抓过沈慧挡在身前当人质。扶光眼角抽了抽,这一幕实在是太诡异了。
她无奈叹道:“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谢伊低头呼出一口气,一声轻笑从唇齿间溢出。不复过往张扬,他将用布包裹着的断手扔到床上,讥道:“把手接了再说。”
扶光声音高了八度:“你跟踪我?”
谢伊没有否认,他踱步至窗边。实际上,谢伊给扶光的心理阴影要比想像中深得多。她看见自己断了的那只手,血臭味让人隐隐作呕。沈慧还在犹豫不决,她摸不准谢伊的心思,只是本能地对掠夺者带有警惕。
谢伊朗福德身量极高,他右手衔着烟,仿佛只是来看望扶光一样。被吹起的窗帷轻飘飘地拂过谢伊的腰身,那里曾有一道丑陋的伤疤。他腰上绑着的绷带浸出血来,那双与切茜娅相同的眼睛正眺望着窗外一览无余的夜色。月光模糊了他的面庞,云翳低低地垂在山坡上,犬吠声让他回想起一段早已被尘封的记忆。
断肢恢复的手术并不算艰难,只要断肢不超过二十四小时并且带在身上。明明只过去了一个小时,可扶光却觉得像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谢伊就这样站在窗边一动不动一个小时,他破碎的眸光与暗沉交错。
断手接上后还不能运用自如,扶光才有一点儿知觉,谢伊就突然转过身将她从床上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