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织夏答应了杨老师替补商演,不在浙校的时间,都会到茶馆二楼练舞。
再见到许轻苑,是某天晚上许织夏练完舞,走到镇门口的时候。
许轻苑要回京市了,她在杭市,就是为了寻到许织夏,如今再没有留下的意义,不知是走前想再看许织夏一眼,还是不甘心。
她忧伤地看着许织夏,问:“夏夏,你真的不愿意原谅妈妈?”
她们当时站在的地方,放眼望去皆是棠里镇水乡两岸的夜景,是先前许织夏一杯杨梅酒醉倒,指着远方,告诉纪淮周那是他们家的地方。
满月后的月相一夜残过一夜。
河面上的月亮似一弯镰刀。
许织夏静静说:“我有妈妈的。”
兴许是在那个瞬间,许轻苑一颗心才是真正地坠了地,她再没有数月前的高贵与强势,情态间只有颓唐和消沉。
毕竟爱的反面不是恨,而是不在乎。
盛则玉开车到,扶许轻苑上车,自己再走回到许织夏面前:“我会劝她想通,不再打扰你。”
许织夏无言要讲,便点了下头。
“棠里镇的协议,我们会尽快走完程序。”
提及此,许织夏顺势把话说清楚:“如果千寻退出是因为我,没有必要,我并不会感激你们。”
盛则玉温和地笑笑:“是为了弥补我自己的愧疚,说到底妹妹是因我而被舍弃,也算我替母亲还点良心债。”
盛则玉并没有要同她相认的意思。
明眼可见,她在这里,过得肯定是要比回盛家好。
许织夏在原地,看着盛则玉的车子驶离,在眼前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她生命中横跨十七年的黑白默剧,于此彻底宣告落幕。
许织夏回过身,望见了她的序章。
他双手抄着裤袋,身量高,后腰倚着车门,一条腿微微曲着,一瞬不瞬凝望着她。
许织夏展颜,碎步跑到他面前。
纪淮周似笑非笑:“跟他说什么呢?”
“还能说什么。”许织夏仰着脸,笑容促狭:“哥哥只能有一个,我记着的。”
纪淮周静了会儿,垂下头,倏地笑了。
“哥哥。”她突然正儿八经叫了他声。
“嗯。”他应,迎上她探究的目光,那眼神似是想要通过眼睛洞穿他内心。
纪淮周调笑:“这么盯着男人看,就不怕出事?”
许织夏思绪被他带过去,臊了下视线飘走,转瞬又忙摒弃杂念,凭直觉问出口:“你是不是做了很多事情,都没告诉我?”
听着像在对他严加拷打。
纪淮周扬起唇,配合地投降,双手举过头顶:“哥哥身心都是你的,可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不是说这个……是好的事情。”
“好事情你还逼问呢,我冤不冤?”
许织夏论不过他,丧了劲:“不说了。”
“好了,”他尾音还勾着丝轻笑,曲指叩了下她额头,不轻不重:“现在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