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对上,男人骨骼感很强的五官间,是一副故作委屈的表情:“欺负了哥哥,也不哄一下。”
许织夏湿津津的睫毛扬起又落下。
她肩膀抽动两下,闷着哭腔,终于出了今晚第一声:“对不起……”
纪淮周一笑,提着的那口气不易察觉地舒下。
方才进屋一片黑,见她缩在墙角发抖,他心里是真没底了,怕她再同小时候那样选择性缄默。
现在好歹也愿意和他说。
幼年咬他那回,这小孩儿还自己跑去吞了整片镇静药,过量服用,他在床边提心吊胆守了她一宿,他可不想再来一回了。
“哄是哄,认错是认错。”纪淮周跟她说话,拇指和食指压上她两边脸颊:“哥哥平常这么哄你的?”
许织夏被他捏得嘴唇嘟起,配着茫然的眼神,显得有些呆萌可爱。
“不懂?”他笑。
许织夏轻轻摇头。
小时候犯错了,他都是要她认的,没说过要她哄。
纪淮周猜中她心思:“小朋友可以犯错,但你要知道你是错的,就像哥哥也会跟你认错。”
“哄是哥哥不在乎对错,只在乎你的心情。”
许织夏鼻尖泛着红。
他的话,他的声音,让她杂乱的情绪都渐渐归于平稳,随之而来依赖,再衍生出委屈。
她低下眼,手指头点住他胸前那颗纽扣,静悄悄地拨着玩。
纪淮周捏住她手指,拉到唇边,亲她的指尖,再滑下去,嘴唇压在她手心。
一片带着湿润的温烫。
许织夏有一点另类的心悸,头脑又清醒了不少。
眼前他的手上一圈血红的虚线,是她咬出的牙印。
许织夏瞅得心疼,伏下脸,学着他,将双唇压到他腕骨前的咬痕上,碰了碰。
纪淮周低声笑道:“怎么只学到皮毛。”
许织夏两眼疑惑。
“没亲到位。”他揉捏着她手指,稍稍凑近她脸:“哥哥刚刚伸舌头了,没感觉到么?”
说着再次拉过她指尖,带着指导的意味,浮浪地张唇含了下。
许织夏过电般耸起肩,脸燥热,鼻音浓重,还抽噎着,也按捺不住嗔他:“你……教不了点好……”
她开始埋怨了,纪淮周倒是高兴。
“行,哥哥教点好的给你。”他笑意慵懒,但眼中隐约有几分正经:“我们小尾巴现在长大了,可以做个不听话的女孩子。”
许织夏安静下来,望着他。
“比如心安理得享受哥哥的好。”
纪淮周笑着,起了个轻松的头,再讲正题,也并无特别的语气:“比如心疼心疼你自己,原谅还是计较,都只管自己开心,不要有道德负担。”
“哥哥唯一不想看到的,是你把自己当成了一件牺牲品。”
许织夏眸光漾了漾,闷堵的胸口有了丝疏通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