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逃出来?这个他指的是谁?是习剌淑么?”张梦阳问。
梅香点了点头道:“他的兄弟习鲁古待我也很好,可是习鲁古不知道你在哪儿,他无法带我找到你。习剌淑说他知道你在哪里,所以我就跟着他跑出来了。
“她妈妈找到我们的时候,的确是派了不少人,打算把我们送到燕京去的。可是,我知道阿姨你们两个不在燕京,我不想到那里去,于是就跟习剌淑商量,寻找机会从那些金人的看管下偷偷地溜出来。
“再后来,就碰上了一群强盗,把我们给强行抓了去,说要带我们去一个四季花开,无处不均匀,无处不保暖的地方,我们不跟他们走,他们就打我们。
“我们没办法,只好听天由命,随便他们把我们带到哪里。要不是他们的船半途中遇上了风暴,经历了九死一生给吹到了这里,恐怕这辈子都见不着你了呢公子!”
说到这里,梅香的鼻子一酸,两行珠泪自脸颊上簌簌地滚落下来。
张梦阳拍了拍她的手道:“好啦好啦,事情的大概我都已经清楚了,只要你们没事就好。其实跟着李俊大哥到海外去也没什么坏处,只是他这种招徕移民的手段不大科学,以后我劝劝他也就是了。
“只是你跟着习剌淑跑出来,让他和习鲁古之间的兄弟情大受损害,人家妈妈不会认为自己的儿子有什么不好,就都把这笔账算到你个小妮子的头上了。
“他妈妈你听说过么?莎宁哥莎提点,人长得是很美的,就是做起事来不讲道理,杀起人来也不择手段,想杀你的话,往往能毫无征兆地就让你在这个世上消失。
“日后若是回到中土的话,我劝你最好是离她远点儿,没来由地丧了性命,那可多不值得?”
听他一说,梅香脸上闪过一丝害怕的神色,拉着张梦阳的袖子道:“公子……那……那可怎么办哪?我可从没有离间过他们兄弟,是习剌淑骗我说他知道你的下落,我才跟他跑出来的。这……这跟我没关系啊。”
张梦阳点点头道:“嗯,我知道了。等将来回到了中土,见了莎提点我好好跟她说说,实在不行用我这根金锣火腿犒劳犒劳她,说什么也得保住你的小命儿才是。”
梅香哪里知道他口中的金锣火腿指的是个什么,听他肯为自己在莎提点跟前想办法遮拦,心中自是十分高兴,娇声娇气地说了声:“嗯,谢谢公子!”
张梦阳大方地道:“公子帮你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儿,跟我谈谢那不显得远了么?真是个傻丫头。”
梅香悄悄地看了眼骑马走在前面的麻仙姑,弱弱地问道:“公子,你怎么跟这个坏女人走到一起啦。在吕祖庙的时候,她还打过师师阿姨一个嘴巴呢,你为了给师师阿姨报仇,也狠狠地打还给她了呢。”
张梦阳笑道:“大人们的事儿,小孩子家少打听,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嘛,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强。能把敌人变成朋友,无论怎么说都是件值得庆幸的好事,这可是公子我的本事呢。”
梅香“呸”了一声道:“你屁啦,比人家大不了几岁,也还是个小孩子,就在这里冒充起大人来了,一点儿不羞。”
张梦阳暗道:“小丫头片子不明事理,我都把你师师阿姨和麻仙姑她们这些大人们摁在身下当马骑了,难道还不算是大人么?”
张梦阳把脸一沉,端出大人的架子来说道:“香儿莫要胡说八道,惹公子生气的话,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哦,是么,有多严重?”梅香挑衅似地问他。
张梦阳压低了声音道:“把你的肚子搞大,让你和师师阿姨一样,年纪轻轻就生下个晴儿来,你怕不怕?”
梅香小脸儿一红,弱弱地啐了他一口道:“不理你了,没几句话就来胡说八道,被别人给听到了,多难为情!”
看到梅香害羞的表情,张梦阳心中极是得意,默默地想:“调戏她这样的小丫头子的确是有趣得紧,姨娘姐妹和莎姐姐、师师和麻仙姑她们那样的熟女,虽说自有其可爱之处,让人欲罢不能,可若论被撩拨之后的娇羞可爱之态,则只有在梅香这样的小丫头处才能体验得充实,体验得完美。”
想到这里,张梦阳斜着眼睛看了看习剌淑,实在不知梅香他们两个跑出来这么久,两人是不是已经做出了那种事来。
念及此处,深心里隐隐地有些酸溜溜地感觉。可是一想到莎宁哥,一想到和莎宁哥在一起的甜蜜时光,一想到她的那一身诱人的白肉,就立马觉得释然起来。
“人家他妈都让我给睡了,舍出个小丫头去以做赔偿,自然也在情理之中。舍得舍得,有舍才能有得嘛,这其中的辩证关系可一点儿都含糊不得。”
梅香嘴上虽不再说话,心中却对身边的公子颇多怨言,不明白这个坏女人在吕祖庙的时候还是他的死对头,为何现在他们两个却走得如此相近,而且从他们的言语和眼神中来看,那种难以掩饰的亲密,总是在不经意间便流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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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怎么成了这个样子?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小梅香的心里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李俊在朝城吕祖庙的时候也见过麻仙姑,也领教过她的厉害,更知道她和丑八仙那些人以及拔离速之间的龌龊事。
可眼下这个女人似乎已和自己的结拜弟兄化敌为友,而且言谈话语之中还丝毫看不出外气来。
他深怕自己的这位兄弟年少无知,因贪恋女色而中人暗算,因此瞅准机会,也在私下里悄悄问他和麻仙姑在一起的缘由。
张梦阳对这位义结金兰的大哥极是信任,对他丝毫不加隐瞒,将近来与麻仙姑所经历的一切尽都说给了他知道。
待听到丑八仙中的男人们死得只剩下了欧阳洞宾一个,麻仙姑对他已尽释前嫌,两个人还私自拜了天地结为夫妇,李俊便立刻觉得不妥,把眉头拧成了个疙瘩,语重心长地说:
“好兄弟,先前和你在一起的李行首,多才多艺,国色天香,那是天下佳人之中一等一的人才。
“还有这位叫做梅香的姑娘,也明显地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胚子,待将来长成之时必也是个光芒四射的人间佳丽。
“有这样的好女子陪伴在侧,即便是给天上的神仙也不做,何必跟这个声名不佳的浪荡女人混在一起?别人闲话不闲话的且不管他,没的坏了自己的名头,岂不是得不偿失?”
张梦阳道:“兄长说得很是在理,小弟我也并非全不懂得。俗话说士别三日即当刮目相看。仙姑她虽是个女子,但如果要立心改正的话,咱们岂能总是戴着有色眼镜看她?
“保罗本是一个声名狼藉的税吏,幡然悔悟之后尚能替天行道,成为一个伟大的使徒,你这个仙姑弟妹现在已经改邪归正了,指天发誓今生今世只做我一个人的老婆。
“我还许诺给她了,如果真能做到这一点,将来我就给她,这个……立个贞节牌坊!”
“什么,贞洁牌坊?哈哈哈……”
李俊的大笑之声引来了骑马走在前面的麻仙姑的好奇,回过头来朝他俩观望,一双好看的卡姿兰大眼睛中流露出疑惑之色。
张梦阳害怕招来她的询问,于是往前方一指,打了个哈哈说道:“是啊是啊,他们高丽人做事可真是抠门得很,立个贞节牌坊也舍不得花钱,远远地看去,倒像是个鬼门关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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