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梦阳一听,这样的回答根本不似他这样年龄的小孩子能说出口的,在此之前指不定被大人教了多少遍,才能如此刻回答的这般流利。
“嗯,好孩子,你能这么懂事叔叔很高兴,看来你妈和你舅舅他们,平日里没白疼你!”
说着,张梦阳又一脸喜爱地拍了拍脸蛋儿。
这时候的合剌,猛然间抬起头来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从没见到过的怪物。
张梦阳仔细分辨,发现这孩子也不知是什么地方,还真的是跟杯鲁有几分神似,当然也就等于是跟自己有几分神似。
这孩子虽说虎头虎脑,长得颇为可爱,可心中既知他是杯鲁的种儿,对他便也谈不上什么真正的喜欢。
只不过刚刚把人家他妈白嫖了一回,此刻不得不做出些喜爱的样子来予以敷衍,也算是对他妈的付出有些交代了。
接着,张梦阳又对术哥说了一些言不由衷的场面话,便吩咐侍从们备下船只,准备送夜莺母子和术哥前往真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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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侍从凑到张梦阳的耳边说道:“回大头领话,这几个人乃是吕枢密和莽头领他们抓来的,不经他们允许便放人,只怕……事情没那么容易做呢。”
张梦阳听了这话,心下不由地懊恼,怒道:“这是什么话,现在我还是红香会的大头领,我就不信了,这会中还真的有人胆敢造反不成?”
褚观舟这时候从一株大树后面转了出来道:“大头领的这话,可真被你给不幸言中了。
“咱红香会中,还真就出了敢于造反的叛徒。若不是我和钱大哥一力主持,太子妃、蒲察监正和合剌殿下,恐怕早就成了那帮叛徒们的刀下鬼了!”
褚观舟的话音刚一落下,忽然看见屋后转出两个人来,其中一个阴恻恻地笑道:“背着我们,在大头领的面前乱嚼舌根,褚兄弟这么做,可不像是咱红香会的弟兄啊。”
大家扭头一瞧,见这两个人一个是吕师囊,一个是莽钟离,正一脸肃穆地朝这边走了过来。
褚观舟冷笑道:“全会上下,共尊梦阳兄弟为大头领之时,人人都是发了毒誓的,誓要一生追随大头领出生入死,在所不辞,胆敢有二心者,会中所有兄弟,无分贵贱,人人得而诛之。
“既然敢做出不忠不义的事儿来,自然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也人人得而诛之的了。当着大头领的面说你们几句,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吕师囊道:“褚兄弟说得很是,不管是谁,只要是做了不忠不义的事儿,即便是把官司打到天庭地狱里去,也非得辨出个子午卯酉来不可。
“咱们谁也用不着藏着掖着了。当着大头领的面索性就实话实说,在大头领到来之前,众兄弟便因为不同的意见闹得极不愉快,险些要大打出手,这没什么可隐瞒的。
“现在,既然大头领说巧不巧地来到了君子馆,咱们不如就当着他的面,打开天窗说亮话,都把各人心里的所思所想拿了出来,如何个解决法儿,听由大头领的示下!”
这时候,钱大礼也从树后转了出来道:“如此最好,诸位都曾是一个头磕到地下的,当初约为生死弟兄,立志反对赵宋朝廷。
“是哪个想要违背当初的誓言,与赵宋廷相勾结,所有弟兄们的眼睛都看得雪亮,让大头领带着大伙儿共同来评评理,那是最好不过!”
吕师囊看着张梦阳道:“请问大头领,咱们方大头领当初为何人所害,此刻你还记得么?”
“这个还用得着问么,当然是被……被这个……”
张梦阳原本想说:“当然是被杯鲁那厮害死的!”
可是眼下夜莺兄妹和合剌就在身边,自己在他们眼中所扮演的角色可就是纥石烈杯鲁,倘若是那么毫无忌讳地实话实说,岂不等于在告诉他们说,自己不是杯鲁?
可吕师囊的问话又不得不答,这……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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