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梦阳笑道:“好啦大哥,莎提点也不是外人,你用不着这么客气的,你带着弟兄们赶紧上路吧,军国大事可不能多所耽搁,早到得一刻是一刻。等我这边完了事儿,是一定要去谦州和你面谈的,你先去那里等着我吧。对了,我晴儿嫂子人在哪里,她有一个至亲的人和我在一起,心里头时常惦记着她呢。”
赵德胜道:“哦,她么,她目前正在燕京,跟小郡主莺珠她们住在一处,等我把谦州的事务全都安顿好了,就派人把她给接过来。”
张梦阳一拍手说道:“如此甚好,到时候把莺珠和淑妃她们也都一块儿接过去,咱们两大家子人好好地聚一聚。一别这么许久,我这心里头还真是想他们想得厉害呢。”
赵德胜当着这许多人,被莎宁哥打了一下嘴巴,虽说面子上觉得很是挂不住,可是咎由自取,又不敢口出怨言,只好把那份懊恼窝在肚子里自我消化,为了刺激莎宁哥,故意地对张梦阳说道:
“好兄弟,这么长时间以来,我和你嫂子一直都在扫听着暖儿的消息呢。相信你的心里,对她定然也是无时或忘。一想起在燕京城里的时候儿,你两个情投意合,郎才女貌,上上下下都惊叹你俩是天作地合的一对璧人。
“兄嫂这心里头啊,就一直为你俩的双鸟离分感到惋惜。你放心,我已经把这事儿奏报给元帅知道了,斡离不元帅对此很是重视,已经向治下的各州各道发布下命令去了,定要把暖儿弟妹给找着为止,让你夫妻二人重得完聚,也了却你哥哥嫂嫂的一桩心事。”
张梦阳心里吐槽:“什么哥哥嫂嫂,应该是女儿女婿才对。你姓赵的睡晴儿,我姓张的睡晴儿她妈,不管论功力还是论本事,都是我姓张的更胜一筹才是。其实你应该恭恭敬敬地叫我一声爸爸才更合适。”
张梦阳心虚地瞟了莎宁哥一眼,咳嗽了两声,笑着对赵德胜道:“好哥哥,难为你对小弟我的事儿如此上心,小弟在此向你谢过了。暖儿么,其实我已经找到了,两个月之前我还跟她在一块儿呢。
“只是她有些事情要办,要独个儿到燕京去走一遭,我怎么拦她也拦不住,最后还是让她偷跑着给溜出去了。不过我们相期不久之后在河东见面,兴许过个十天半个月的就能见着了呢。到时候我一定带着她去见你和晴儿嫂嫂。”
赵德胜听他说已经找着了暖儿,心里头很是代他高兴,口中说了不少的感天谢地的言辞,还埋怨张梦阳这次没能将她看紧,她一个女孩子家出门在外多有不便,遇到了危险,就算是把肠子悔青了又有何用?
张梦阳呵呵笑着应道:“哥哥教训的是,下回我可得经点儿心了,找根铁链来把她的手脚都拴起来,也绝不能允许她再独自一人到处乱跑了。”
赵德胜点头道:“这就对了。要知道天下的女子虽多,可像暖儿这么好的可真是不多见,况且她还是你的正室夫人,别的女人再好也都不过是偏房罢了,正室不虚,你才算是真正的有家室之人。哥哥的这话你一定要记住了,知道么?”
张梦阳笑道:“好啦好啦,你的话我全都记下了就是了,你赶紧上路吧,谦州那边的军国大事还在等着你呢。”
赵德胜道:“你放心吧,耽搁不了,我这次带出来的全都是骑兵,清一色的生女真子弟,斡离不元帅精挑细选的,端的是能征善战,奔驰如飞,去谦州接管个城池,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么!”
眼看着赵德胜翻身上马,就要告辞而去,莎宁哥一声:“且慢!”将他又给唤住了。
赵德胜还以为自己刚才的那番言语,惹动了她心中的醋意,现在她定是想要变着法子折辱自己了,只得拨转过马头来,心中怀着惧怕,硬着头皮道:“不知道莎提点还有何指教?”
莎宁哥的语气已不似方才的那般冰冷,她看着赵德胜,口气柔和地说:“赵将军,你虽是个汉人,但与杯鲁殿下交情甚笃,还又跟他有着金兰之谊,一向深得殿下的信任,只要你忠心为大金国办事,将来的功成名就,那是不在话下的。将来殿下干办大事,兴许还有用得着你,万望你好自为之,不要辜负了他的信任才好。”
赵德胜见她说的严肃,便又翻身跳下马来,冲着莎宁哥拱手说道:“莎提点的教训,赵某人当铭记肺腑。赵某人愿一生一世追随杯鲁殿下,追随莎提点,全心全意地为大金国办事,无论何时何地,都绝不敢有丝毫二心,请殿下和莎提点对赵某人听其言观其行,时常督促指点为盼。”
莎宁哥又道:“另外,你刚才说的那番有关暖儿的话,令我听在耳中,很是嘉许。我相信暖儿知道了的话,也定然会对你这个大伯哥感激莫名的。我与暖儿是老相识了,对她颇有好感,我们之间一向以姐妹相称,我就代她对你道一声谢吧。”
赵德胜道:“原来莎提点与我家弟妹也是老相识,那真是太好了,那咱们就更加地不是外人了。等将来公事既了,咱们大伙儿应该好好地聚在一起叙一叙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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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几人又相互说了几句闲话,然后就告辞分别了。
赵德胜命传令兵呜呜地吹响了胡笳,几千在官道上待命的金军骑兵,又开始继续奔腾起来,拖着滚雷般的声响和遮天蔽地的烟尘,渐行渐远,终于消失在田野与天边相接的尽头。
金国大军在此地行经的消息,早已经传遍了四周的村庄,百姓们全都被吓得关门闭户,大白天里也没人胆敢出来走动,生怕还有后续的金兵大队打这儿经过,一个晦气落到了这些煞星们的眼里或者手中,性命十有八九是要不保的。
看到官道的左右和远近的田野空无一人,张梦阳便又对生活在这时代里的百姓们动了恻隐之心,心里头暗暗发誓,等将来自己做了大金国的皇帝,一定要把和平赐给这方多灾多难的中原百姓。
钻进树林里撒了泡尿之后,张梦阳便抱起莎宁哥来继续赶路,如飞一般踩踏着或山间或平原的树梢、檐瓦,仿佛在与天上的流云比赛着速度。
一边飞行张梦阳一边问她:“莎姐姐,刚刚你对那黑厮说,你与暖儿是老相识了,一直以来还都以姐妹相称,怎么我从来都没有听你说起过,也没有听暖儿说起过?”
莎宁哥道:“跟我要好的人多了去了,我假若一个一个地说给你知道,只怕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再说我也不值道暖儿是你的正室夫人哪。
“我以为在你的心里头,只把辽国的小郡主和萧太后她们当成正室夫人的,哪儿想得到你心中的正室夫人另有其人,居然就是暖儿那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小丫头。”
张梦阳笑道:“你别听那黑厮胡说八道,我这辈子连老婆都没有正儿八经的娶过,哪来的什么正室夫人了?正经的说起来,连侧室目前都还没有一个呢。”
莎宁哥问他:“那多保真算不算是你的正室夫人?她可是杯鲁的结发妻子,如今你既顶着纥石烈杯鲁的名头,自然也应该把她当成是你的正牌妻子对待才是。否则她若是跟你捣起乱来的话,你那通往皇位之路,恐怕就不会那么顺当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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