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太后朝他们看了一眼,眼见得与他们并不相识,见他们都把一对对敌视的目光注视在自己身上,倒也吃了一惊,心想:“难道他们是金人派出的爪牙,认出来了我不成?”
虽然心中惊惧,但到此时刻也不便于就此退出,只得故作镇静地选了一张桌面坐下,对他们的很厉目光假作不闻不见。
张梦阳见他们三个大男人如此怒视着萧太后,猜不透他们何以如此,便也忍住着不发一言,想要看看情形如何发展再说。
那满腮黄须的汉子拽出了腰刀,首先冲着萧太后发问道:“斗胆动问这位姑娘,你可是被人尊称做麻仙姑的么?”
张梦阳见他问的客气,稍觉放心,紧握着剑柄准备随时出招的手,便也略微放松了些。
萧太后看了看那汉子,道:“对不起,你认错了人了。”
那名叫穆善邻的汉子哼了一声说:“认错人了?不见得吧,就请姑娘把脸上的纱布摘下来瞧瞧,果是兄弟们认错了人,自当向你赔罪。如若是没有认错的话,那咱们之间的帐,可就得好好地算上一算了!”
张梦阳不明他话锋所指,只把眉头一皱,心想:“肯定是他们认错了人,堂堂的大辽皇太后,怎会跟他们这些不成器的绿林人物有什么过节了?”
萧太后正眼瞧都不瞧他,只是冷冷地又说了一句:“是你认错了人了,我跟你可没什么帐好算的。”
那黄须汉子道:“让你把面纱接下来看看,你哪来那么多废话!我数三声,你如果不自己揭的话,大爷我可要动手了。一!二!三!”
他这一声“三”字还没落下,脚下步子一欺而上,伸手便朝萧太后的脸上抓去。
萧太后口中叫了声:“大胆!”站起身来挥臂格挡。
但她一个弱女子家,哪里挡得住那黄须汉子的一抓之势?被他的手臂中宫直进,抓住她面纱的一角,用力往下一拉,带得萧太后的头部跟着往下一顿,霎时面纱被从她的面部揭下,一张美艳绝伦的面孔呈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三人眼见她脸颊上的肌肤光滑似玉,细如凝脂,别说是麻点,就连半点儿灰尘也无,方知果真是认错了人。
那黄须汉子刚要开口说几句道歉的言语,不想被怒中的萧太后甩手扇了一个嘴巴,竟没来得及闪避。
黄须汉子被她打了一巴掌,不觉心头火起,想要打还给她,但看到她冰肌玉骨一般的容颜,却又下不了手去,一时间站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正在他站在那里犹豫不决之际,突然间后腰处一阵钝痛袭来,痛得他口中“哎呦”一声,急忙回过头来观看,只见一个少年倒拿着一柄利剑,将手上的剑柄正对着他,声色俱厉地斥道:“既然知道认错了人,干嘛不赶快道歉,光在那儿傻站着干什么!”
这人非是别人,正是一直在角落里的桌上静观局势之变的张梦阳。
黄须汉子见一个年轻人出手偷袭自己,而且刚才他用剑柄点在自己的腰眼部位,实在是给自己造成了一阵钻心的疼痛,不由地怒气勃发,抬起脚来冲着他便狠踹过去。
张梦阳见他一脚踢来,倏地朝后一退,轻松至极躲开了他这一脚,顺手抄起旁边的一条板凳,对着黄须汉子猛然间直捣过去。
黄须汉子没料到他这一击来势如此之快,耳听得“嘭”地一声,凳子的一端正撞在他的胸前。
那黄须汉子闷哼一声,随即痿倒在地上。
萧太后此时也认出了是他来,美目中掠过了一丝光亮,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张梦阳埋怨道:“你还说呢,我要你在那里等我回来,你偏要乱跑,害得我这几天来把你好一通找!”
张梦阳知道眼前这三人对自己不会善罢甘休,于是对萧太后说完一句话之后,便一个箭步跳到了店外的空地上,回转过身来,等待着那三条汉子前来挑战。
那褐衫草帽儿之人首先抢出了店外,见张梦阳年纪甚轻,也不怎么把他放在眼里,心中只认为那黄须汉子之所以落败,乃是他一时大意失手所致,因此并不抽取兵刃,徒手挥拳朝张梦阳的面门上便打。
张梦阳见他陡然间欺身而上,冲着自己挥拳打来,一挺手中长剑,对准了他的拳头刺将过去。
那褐衫汉子见他这一亮剑,知道自己的拳头送将上去必然无幸,匆忙间矮身一闪,侥幸躲过了他猛然间递过来的一剑。
张梦阳这一剑去的本来迅疾,料定自己这一出手间,定能逼得他知难而退,哪想得到这褐衫汉子身法也颇为轻灵,仓促之间竟能躲闪了开去。
那褐衫汉子冷笑了一声,道:“这位小朋友,看你年纪不大,为了一个美貌女子,出手倒是毫不容情,初出道在江湖上行走,这般孟浪怕是将来要吃大亏的。”
张梦阳道:“你们几个,平白无故地欺负人家一个弱女子,既然知道是认错了人,难道不该向人家道声歉么?”
褐衫汉子冷哼一声,便也从背上抽出了自己的长剑来,口中说道:“那便让我的剑先来跟你道声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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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便摆了个起手式,然后身形一晃,直攻了过去。
张梦阳也毫不示弱地挺剑迎上,两剑相交,便一来二去地交起手来。
张梦阳的长处全在身形进退间的倏忽敏捷,利用快速的身法形成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效果,如此这般一招一式地和高手过招,哪里是他所擅长的?这正落了以己之短攻敌之长的窠臼。
几个回合下来,张梦阳已然身上中剑,鲜血直流,疼痛之余,不敢再行恋战,身形往后一纵,跳出了圈外。
褐衫汉子呵呵一笑,说道:“小娃娃,想要逃走,这可由不得你了!”
说罢,手中长剑一晃,冲着张梦阳又攻了上去。
张梦阳斜刺里一闪,褐衫汉子一剑击空,张梦阳趁他尚未转过身来,迅疾无伦地递出一剑,剑尖在他的左后肩刺入,在他的肩胛骨处一阻,顺势抽出,然后身子又迅疾地后撤了回去。
这一用上自己身法快捷的长处,居然便一招奏效,那褐衫汉子已然在自己手下吃了亏。张梦阳松了口气,心想:“再不可轻敌了,若再轻敌的话,受伤的可就是一直是我张梦阳了。”
这时候,那个紫红脸膛的穆善邻手上抡了一条板凳,哇哇爆叫着冲张梦阳身后直砸过来。
张梦阳又是身形一晃,倏忽间在他的眼底消失,竟形如鬼魅地蹿到了他的身后,抬起脚来朝他的屁股上踢去。
那穆善邻前扑之势未竭,不经意间又受了张梦阳这大力踢来的一脚,登时朝前猛抢几步,一跤跌倒在地。
这转眼的功夫,来自牛栏山的三位汉子每人都在张梦阳的手上输了一招,但对他们而言,却是每一个人都输的糊里糊涂,不明不白,因此也没一个人输的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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