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姝言莞尔一笑:“他曾救过我的性命。再者,他是为国征战过的人,像这样曾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的人,不该承受这样的恶名。”
因为,传出谢行渊克妻恶名的同时,还说他这是在战场上杀戮过重,损了阴德,才会有这样的厄运。
这样的话,十分恶毒。
要知道,谢行渊在战场上杀的都是敌人。
这些是非不分的人,居然开始同情敌人,真是不知所谓!
听崔姝言这样说,何医女的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为国征战过的人,总是值得敬佩的。
何医女先是吩咐自己手底下的人去搜集整理关于何尚书家的信息,之后就同崔姝言说道:“何家的事情,还是有点邪门的。何家的儿媳妇都不孕,还事关谢行渊,惹来了陛下的注意。在陛下的授意下,太医进入何府,给何家的三个儿子和儿媳妇全都诊了脉,却没有现任何问题。甚至连他们吃的、用的东西全都检查了一遍,还是没有任何现。”
也正是因为什么都没有查出来,才让谢行渊克妻的恶名彻底加重。
因为,寻常人克妻,也只是会让妻子有所损伤。
可谢行渊克妻,却是连同媒人也一起克了。
尤其是还是像何尚书这样的位高权重之人。
他有如今这样的高位,可谓是人人羡慕。
可是,有这么高的地位又如何呢?
到头来,连个孙子也没有,可谓是后继无人。
出了这样的事情,何尚书的精气神也大不如前,如今才五十多岁,看着跟七十多岁了一样,身子也不像原先那样硬朗。
至于何夫人,不知是因为内疚还是怎样,从那之后就一直缠绵病榻,很少下床。
府中的三个儿媳妇也是日日以泪洗面,整日里没有一点儿笑模样,如今才二十多岁,一个个都憔悴不堪,完全不像是这个年纪的人。
出了这样的事情,还有谁敢给谢行渊说媒?
听完,崔姝言摇摇头:“我不信恶名之说,这件事必有蹊跷。”
崔姝言沉思片刻:“当时派去的太医有几个?太医有没有可能被收买呢?”
“当时一共派过去六名太医,且他们六人诊断过之后,是分别做出汇报。汇报之前不曾接触过。至于被收买,要想同时收买六个太医,很难。”
“如果有宫中贵妃参与其中呢?”
何医女神色一僵:“你怀疑谁?”
崔姝言知道何医女值得信任,就把谢大夫人和贤贵妃之间隐秘的关系告诉了她。
听完,何医女立刻道:“我这就让人查当年那六位太医如今的去向。”
到了日落西山的时候,去查探消息的人回来了。
当年的那六位太医,如今有四位还在太医院任职,余下的两位告老还乡,回祖籍去了。
何医女灵机一动:“太医院出诊,都是要留下脉案的。我得想个法子,把这个脉案找出来。”
崔姝言也是眼前一亮:“师姐,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我也不是为你。正如你所言,曾为国家拼过命的人,不该承受这样的恶名。”
崔姝言点点头,突然很心疼谢行渊。
他那样的人,少年英气,成就战神之名,正是意气风的时候。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传出了克妻的恶名。
他原本是那般丰神俊朗的人物,偏偏因为这件事,至今仍是孑然一身。
想到上一世这个时候,谢行渊已经瘫痪在床,崔姝言的心里就愈不是滋味儿。
这突如其来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让她很不开心。
在这别院住了几日,通过何医女,对于何尚书家的情况,崔姝言有了更深的了解。
可是,对何家了解得越多,崔姝言就越心疼谢行渊。
因为何家生的所有事情,都是冲着他来的。
原本,他年少成名,位高权重,有很多人家都愿意和他结亲。
可他这克妻的名声传出去之后,人人对他敬而远之。
曾经在朝中与他关系不错的人,也都渐渐和他疏远,生怕和他扯上关系。
从万众瞩目到人人避之唯恐不及,这样的落差,并不是寻常人可以承受得住的。
偏偏,谢行渊承受住了,还一如既往地为朝廷办事,尽心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