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羽为凌冰玉诊完脉后,脸色微变。
凌冰玉心头一紧,但仍佯装无谓:
“怎么了?那噬心蛊真的无药可救么?我,还能活多久?”
东陵昊的薄唇,竟微微有些颤抖:
“冰儿,不要胡说,莫兄医术高明,定会有办法救你!”
凌冰玉一笑:“昊哥哥,不要自欺欺人了!我又岂会不知,那噬心蛊如果没有解药,就算每日服用七星丹,也终究会有一天作,心痛难当而死!”
莫清羽见凌冰玉嘴上强硬,但也知她心中担忧,安慰道:
“冰儿,世间万物,相生相克,任何毒素,都必有其解法。眼下,你有七星丹护体,只要不被催动蛊毒,暂且不会有生命之忧。你要相信清羽哥哥的医术,你且放宽心,我定会竭尽全力寻找解毒之法。”
见凌冰玉看似并未尽信,他笑道:
“这噬心蛊虽然厉害,但也并非无懈可击。我这些日子,一直在查阅古籍,研究各种草药的特性,多少有了一些头绪。我相信,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我一定能找到破解蛊毒的方法。你现在又怀有身孕,更不能过度忧虑,要保持心情舒畅,平安地把孩子生下来,方为上策!”
“那便有劳清羽哥哥了!”
莫清羽一席话,果然让凌冰玉的不安消散不少。
她又坐了一会,见莫清羽和东陵昊,似乎还有别的事相商,男人的事,她也不便打扰,找了个借口,便退了出来。
东陵昊唤来琉璃和锦瑟,陪她去竹林边散步。
见凌冰玉走远,东陵昊这才转脸问莫清羽:
“莫兄,你方才所说的,是真是假?那噬心蛊,你真的有办法吗?”
莫清羽微微叹气,脸上露出一抹无奈。
东陵昊心头一凉,上前一步,一把拉住莫清羽:“莫兄,难道,除了王兄手中的那颗解药,真的无药可救了吗?”
莫清羽神色凝重:
“阿昊!实话和你说吧,方才我为冰儿诊断之后,现,那噬心蛊除了是以天蚕蛊为引,你王兄还加了一味特殊的东西。如果单单是那天蚕,我还有办法引出来。可是,正因为你王兄加了的那味蛊引,我便束手无策!”
“他加了什么东西?”东陵昊一脸的紧张,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
莫清羽盯着东陵昊,缓缓开口:“你王兄的血!”
他的声音低哑而沉重,东陵昊却觉得大脑一阵的晕眩。
“你说,王兄以自己的血,饲养了那只天蚕,然后制成蛊毒,下在冰儿的体内?他,他为了对付岳龙渊,得到天下,竟这般,这般……”
东陵昊只觉得自己浑身颤抖,再也说不下去。
他自幼在蓬莱学艺,对用毒之术钻研许久,对于蛊毒,他也很清楚,若是施蛊之人,以自己的血伺养蛊虫,除了他在伺养之前提取的那颗解药,那便是无解。
果然,莫清羽似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除了你王兄手中那颗解药,这世间,噬心蛊无药可救!”
东陵昊的身子,瞬间软在了椅子上,他只觉得全身蚀骨的冰冷,竟动弹不得。
“我已经尝试了各种方法,查阅了无数古籍,却依然找不到破解之法。这噬心蛊太过阴毒,一旦入体,便会逐渐侵蚀人的身体,直至生命消逝。”
莫清羽小心翼翼地看着东陵昊,见他好似木雕泥塑一般,生怕他下一刻便晕厥过去。
许久之后,东陵昊缓缓地扶住椅子的边缘,再度坐直了身子。
原本,他还把希望寄托在莫清羽的身上,毕竟他的医术精湛绝伦,久在南疆,擅解各种蛊毒。
这一次,他将凌冰玉从岳龙渊身边带离,也是想在王兄赶到之前,让莫清羽给冰儿诊脉,看看有没有破解的方法。
可是,他没想到,从莫清羽的口中,竟似对冰儿下了死刑的宣判,令他痛心彻骨。
指望王兄交出那颗救命的解药,那是痴心妄想。
王兄就算得到他想要的,也决计不会留活口。
难道,他的冰儿,就注定要在噬心的折磨中死去吗?
不,他东陵昊绝对不允许,亲眼见着她的冰儿在他眼前死去。
东陵昊的脸色苍白如纸,缓缓地,他痛苦地望向莫清羽:
“难道,就真的没能有任何办法了吗?就真的眼睁睁看着她死去吗?她还那般的年轻,她还怀着孩子……”他的声音微微颤抖,饱含着无尽的绝望。
莫清羽沉默了许久,终于抬起头来,眸间竟有一丝纠结之色:
“阿昊,若是你真的拿不到东陵轩手中那颗解药,这世间,确实还有一个办法,可是……”
莫清羽的眸子颤了颤,没有再说下去。
“什么办法,你快说,哪怕倾尽一切,甚至我的性命,我也要为她解毒……”
莫清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盯着东陵昊那痛苦和焦急的模样,他终是摇了摇头,一脸的凄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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