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
紧接着,缇雅摁了摁那宫侍的人中及虎口,不多时,那宫侍惊醒,看清眼前人,一时如临大敌,惊恐不已。
“大胆,在王后娘娘面前怎可这般失礼?”云慧姑姑厉声道。
那宫侍急急回神,看向声源,很快低下头,连磕了两下头,“奴不知王后娘娘在此,求娘娘恕罪。”
“这药是怎么回事?”
“药?”宫侍又磕了两个头,“王后娘娘明鉴,奴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缇雅道:“你刚才说是有人吩咐你做的,怎么到了娘娘面前反而不敢说实话了?”
王后娘娘:“你若不肯说,来人,送她去暴室。”
“娘娘饶命!奴说,奴说!”那宫侍惊魂未定,“是姚氏命奴做的。”
王后娘娘蹙眉,“且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一回。”
宫侍道:“回娘娘的话,姚氏曾言,若永福没得手,就让奴等来解决夏菊。”
云慧姑姑瞧了那宫侍好一会儿,悄声对王后道:“娘娘,这宫侍瞧着像是栖鸾宫的芸翠。”
“栖鸾宫?”
“是的,前有永福,后有芸翠,只怕栖鸾宫那位当真是要斩草除根。”
王后娘娘思忖稍许,吩咐人先将芸翠带离,又拨了自己宫里两名信得过的宫侍留在这里照顾。
“缇雅,她的药接下来由你亲自熬煮罢,免得再出什么事端。”
缇雅:“娘娘,这事就这么解决了吗?姚氏那儿……”
王后娘娘道:“此事本宫会处置,你且专心忙这儿的事。陆景,你让太医院再挑两个得力的侍医来与缇雅交班。”
“臣遵命。”
待得离开此地一会儿,王后娘娘开口道:“陆景,这事你如何想?”
“后宫之事,臣不敢置喙。”
“无妨,就当是断个案子。”
陆景斟酌须臾,回道:“若人证物证俱全,倒没什么可辩之处。栖鸾宫主子行事向来狠厉,这回的事符合她一贯作风,娘娘您是有什么疑问么?”
“不知道,只是本宫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两天后的傍晚,有人来报,夏菊还是没顶过这一阵,死了。
王后娘娘听完,叹了口气,想着她好歹是昭华夫人宫里有头有脸的宫侍,让内务局拨了二百两充作丧葬费和遗属抚恤金,再命人将之送回故土安葬。
昭华夫人得知此事,特来向王后娘娘谢恩,顺道还带来自己新学会的花饼和花茶,请王后娘娘品鉴。
王后娘娘闻着花茶清香,又见桌上精致小巧的点心,笑道:“合宫之中,属你的手最巧。”
“妾身愚笨,没什么长处,就只会种点花草。能得娘娘夸赞,是妾身的荣幸。”昭华夫人温婉笑答。
“你的身子可还有碍?”
昭华夫人道:“多谢娘娘关心,好在发现及时,再加上妾身那几天不思饮食,中得不多。眼下连着喝过几天汤药,已经解去大部分。”
“那就好。本宫已命内务局挑选两名懂药理的内侍,届时送到你宫里供你使唤,这样的事有一,不能再有二。”
“妾身多谢娘娘。”想到什么,昭华夫人继续道,“栖鸾宫那位,娘娘打算如何处置?”
“她如今已成庶人,又疯疯癫癫的,本宫有些犹豫,正好你来,本宫想问问你的意思,毕竟你才是苦主。”
昭华夫人道:“妾身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她既已落得这般下场,就让她自生自灭罢。有的时候,活着不见得是幸事。”
王后娘娘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温和道:“这回的事委屈你了,难得你还这般大度。”
“都是深宫里的可怜人罢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内务局遣人来报本月的账,昭华夫人见状,起身告辞。回到自己宫中,青莲姑姑沏来一杯新茶,问道:“娘娘t何不趁机除了她?”
“这时候死了有什么意思?本宫就期望她好好活着,一直活到本宫的麟儿登基,让她亲眼看着新帝坐上他们母子梦寐以求的高位。”
青莲姑姑恍然一笑,不一会儿,带上几分疑虑,“只是,那二皇子依旧是个大阻碍。”
“阻碍归阻碍,但他没有那样的本事。”昭华夫人抿进一口茶,“他在道观修行多年,所见所闻都是道法,这样的人,是个很好的修行者,却不见得能成为一个好君主。青莲,你觉得陛下真的会放心将江山交给他么?”
青莲姑姑摇头。
“退一步来说,就算他真的继位,前朝又有多少人愿意服他?到头来,他们不还是会念及麟儿的好,推他上位。至于容璃么,他要是有本事就争,但兰美人谨小慎微,断不会让自己孩子卷入其中。”昭华夫人脸上挂着令合宫见了都会觉得陌生的阴冷笑意,“除非三皇子突然复活。否则,谁都阻不了麟儿的路。”
青莲姑姑道:“即便是复活了,他也不过是个襁褓婴孩,如何能与四殿下争高下?”
“这话倒是有所偏颇,古来可有帝王宠幼子的先例。你可别忘了,南江就有这样的例子,幼子继任,太后专权,宰辅一手遮天,闹得朝堂大乱。不过,三皇子的母亲已然故去,怕只怕权臣祸乱。”
青莲姑姑微微皱眉,“主子说的是?”
“程、辛。以他们在前朝后宫的盘根错节,你觉得他们会这样乖乖听命于一个小孩?说到底,他们服从的不过是当今这位陛下,至于后继者,若没点本事,就会被他们蚕食殆尽。”
青莲姑姑道:“既如此,那笼络他们不就是了。依娘娘与程司业之间的情分,哪怕程司业再怎么秉公办事,总会偏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