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信,用完记得还给我。”
鸣沙瞥他一眼,“我可不会跟真神作对。”
她小心翼翼接走项链收好,带着侍女官离开。她出门不久,辛琰也起身出去,招来不远处的卫兵,同他耳语两句。那卫兵不住点头,很快照他指令离去。
命令完卫兵,辛琰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转身同屋里的侍女说了一句,快步走出驿所,直往刑部方向而去。
刑部夜里仍有人值班,一见是辛琰,忙请人入内,又去请长官前来。
今日值班的t是又一位刑部主事,辛琰跟他算不上熟识,但或多或少听刑部尚书提过,这人品性尚可,比之前在赛场见到的那位靠谱。
两人坐定,有人来上茶,辛琰见天色已晚,没打算喝茶。等主事喝过茶,才开口说道:“那冯路明姐姐一家可是带到了?”
“带到了。按照尚书之命,已将他们安置在西市一处宅子中,我们也派了几名捕快保护,随时等候将军传唤。”
“让他们警惕些,这差事办好了,少不了赏。”
“是,下官会敲打他们。”
他又问起辛琰来意。
“我听闻高家公子又闹出一起命案?”
主事没想到辛琰会提到这事,顿时汗流浃背,好一阵子才应了两声是。
“好好查。”
“可高家的仆人事前已来投案,如今正在狱中。”
辛琰面色依旧淡淡,“事情当真就这样简单么?”
“好好查。”
辛琰几乎一夜没睡,带领手下人以定期维护都城安全为由,搜查城内所有可能藏人的地方,城外则交给鸣沙的人跑动。
程君顾无故失踪一事可大可小,他不敢贸然上报君主,只能让饮月先行向国子监称病告假。只是凭借天鹰卫的本事,此事暴露不过是时间问题,在事情闹大之前,他们必须得把人找到。
本着做戏要做全套的原则,辛琰嘱鸣沙公主这两天以探病为由拜访程府一趟。以她与程君顾的交情,程君顾生病,她不可能不现身。鸣沙公主欣然接受,于当日午后携一干侍从和好些珍贵药材前往程府。
饮月、蒙霜两人心中仍旧记挂小姐安危,但待客礼数却是一丝不落,早早就等在程府大门外迎接,等吩咐完仆从们将礼物送往库房后,领着鸣沙公主往程君顾房间去。
原本在屋里伺候的人都被饮月以程君顾要安心养病为由打发出去,眼下这里就只剩她们三人。
鸣沙公主朝垂着床纱的床上扫了一眼,见上头有几分鼓胀,问是不是有人在那儿假扮程君顾。饮月回说没人,是她和蒙霜一块放的枕头,又在上头罩着薄被,充作有人在休息而已。
鸣沙称赞道:“你们想得很好,有床纱挡着,的确看不出来那儿其实没人。”
“多谢公主夸奖。还有一事,原本府医是要来瞧的,我称说小姐还在睡,先推脱过去。”饮月道。
鸣沙点点头,接过蒙霜递来的茶。
饮月又道:“还是没有小姐的消息么?”
“我已让我的狼队闻过你们送来的发带,只是南朔都城太大,人也多,我的狼队认味道得花点时间。”
蒙霜双眼陡然一亮,“过去我只听过搜证犬能嗅味寻物,却没想到狼也有这本事。”
鸣沙公主骄傲地抬了抬下巴,“我的狼队是经过训练的,以前还上过战场,像找个人或者破个案这种事,很容易。”
饮月和蒙霜一齐道:“那就承公主吉言了。”
将及傍晚,辛琰及几名士兵走出城南一间旧仓库,刚走出十来步,忽见一名手下匆匆而来。手下禀报有程司业消息,辛琰闻言,忙跟着他们前去。
众人在一家烧饼摊前停步,等候在此的另一名手下上前告知情况。
辛琰随他手指方向走去,只见桌前坐着的三名食客正瑟瑟发抖,显然是被他自带的肃杀之气所慑。辛琰刚停住脚步,那三人即刻从凳上滚下,连连磕头求饶。
“都起来罢,我只是来问点事而已。”
说着,辛琰从荷包里取出几两碎银子交予身边人,让他送去给摊主,就当是暂时租用摊子的费用。
那摊主诚惶诚恐接过,小声问是不是那三人犯了什么错,士兵摇头,着他快些离开。
摊主连着答应几声,收好钱,简单收拾几下快步赶回家去,与老母亲还有妻儿说一说这事。
摊主半喜半忧地回家,那三名食客心里却还是战战兢兢,生怕有一句不是,当即丢了性命。
辛琰在手下搬来的长凳上坐下,“你们刚才说昨天见过程四小姐?”
三人异口同声否认。
“你们有个熟人被程四小姐的马车撞倒,是也不是?”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当中的人尬笑着回道:“误会,都是误会。你们说对不对?”
“对对对。”
辛琰的目光在他们三人脸上扫过,他们三人再度惊得瑟瑟发抖。
“只要你们说实话,这块金饼就是你们的了。”
那三人齐刷刷地看向辛琰手中举着的半个手掌大小的金饼,皆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这块金饼少说得有五两,五两黄金,饶是在南朔都城这般繁华的地方都够普通百姓生活两年,而得到这笔钱的条件就是说实话。
对于他们三人来说,说实话不难,只是事关程四小姐,他们可得好好掂量这个实话,到底得多实。万一一不留神说错话,别说钱,连性命都要丢了。
“你们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要怎么编瞎话?在我们将军面前还有这心思,怕不是嫌活太长了?”辛琰身边的士官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