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纾垂眼,适才神情中的迷茫顿时消散。
小少爷的尸体被雪刀钉在地面上,“你的道心你刚才是在骗我”
这个少女根本没有迷茫,没有陷入绝望,她只不过是在原地守株待兔,等待他自己找上来。
林以纾并不想和小少爷复盘她适才的心境,“杀了你,我是不是就能出去了?”
死尸平静道,“出去后,你又能怎么样呢,你不是已经看到了么,一切都是无法改变的,无论是破道,还是你的王兄。你们还不如加入我们,毕竟我们才是同类人不是么?”
雪刀下,死尸一边说话,一边巨力地挣扎。
林以纾咬紧牙,死死地把着雪刀,将死尸钉于泥土中。
死尸见挣扎不过,怨毒地看着她,“就算杀了我,你也出不去的。”
林以纾抿紧了唇角,沉默片刻后,“是不是还有仪式没有完成?”
她想起了刚才看到的树皮。
此话落下,雪刀下的死尸明显得僵硬了一下,虽然只有一下,但是林以纾捕捉到了。
她冷静地垂眼,“原来我没有猜错啊。”
林以纾:“纳兰人说,破道有三种降生的途径,这其中一条,是不是和火祭有关?”
树皮上,有太多有关火祭的画面。
火祭,是最原始的祭祀。
尤其是将一个庞大的族群火祭,这简直是破道最好的养料。
徽城的宋家、东洲的义善坊、柴桑的王家、还有这个从前的纳兰府,永远是宗族庞大的地方。
也无怪乎破道会盯上他们。
林以纾知道,这些邪祟将自己称之为‘放火人’。
闻百麻是仲元九年的最后一个放火人,而纳兰家的小少爷,是他们那个时代,第一个放火人。
有了献祭,才有了破道的存在,由此才有了祟气,以及和祟气相依相生的灵气。
他们虽然不是一个年代的,但是纳兰小少爷的始和闻百麻的末连成了一道线,贯穿谶言和宿命。
雪刀下,死尸怨恨地盯着她,开始拼命地挣扎,“我不允许,你如此玷污神圣的仪式。”
林以纾:“神圣吗?”
她俯下身,“其实不过就是大面积地杀人,不是么?”
她问,“你真的相信破道能成为神吗?”
死尸回望她,“不重要,起码我能重新获得公平,这就够了。”
她抬起手,将雪刀从死尸的胸膛里抽出来。
在死尸快要暴起时,雪刀插入了他的头颅,“砰”得劈开。
小少爷,“你杀不死我的”
林以纾面无表情地提起刀,再次扎向地上的死尸。
小少爷,“就算杀死我一切都不会改变”
林以纾置若罔闻,她只重复自己手上的动作,维持着一种堪称可怖的节奏感,提刀、落刀、提刀、落刀血液四溅。
黑红的血渗透入泥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