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纾收回自己的右脚,试探性地往前迈开左脚。
仆从们收回冰冷而单一的空洞眼神,“小少爷,您请进。”
林以纾踏入门槛,其他人紧接着跟上。
其中一位修士因为是体修,步伐比常人重些,脚步有些突兀地响,一位侍从走到他身后,抬起手,将胳膊上的火把狠狠地顶在了那人的背上。
火焰‘滋’地烫破了修士后背的布料,法衣在这个地方失去了它该有的防御效用,被烫出了一个洞。
仆从:“规矩。”
严苛的大家族,有着严苛的规矩。
林以纾停下脚步,立即提醒,“脚步声”
那修士立即放慢了脚步,火把这才及时地撤离,没有再继续烫入他的皮肉。
后背的法衣往外冒烟,被烫伤的皮肉往外冒白烟。
修士压抑痛呼,一路上没有再发出任何突兀的动静。
众人往内走。
府邸内部看似正常,庭院中栽种的古树青翠,石径两侧摆放着雕花石灯,但每个地方都是静止的,风吹过,亭子下的帘子是不动的,青翠的古树是不动的,地面上的尘沙也是不动的。
好像一幅一幅的剪影,立在了地上。
府邸内有很多门。
就像俄罗斯套娃一样,仆从将他们引入一扇门后,他们会看到新的门,踏入新的门,新的门内,还有无尽的门廊。
一扇扇门不断打开,又接连关上,他们踏过无数门槛,转过无数个拐角,每一扇门后,都会有新的仆从等候,替他们牵引道路。
越往里走,人就会有种门越来越高,他们越来越小的错觉。
小到他们好像就是一群剪纸,随时都会被火把点燃。
这些仆从一批一批地换,神情和举止都是一模一样的,姿态极其严谨,双手拢袖,眼神空洞。
就连身形都差不多。
经过无数个门廊后,仆从终于在一个院落前停下了脚步,“前面就是小少爷的住处了。”
仆从们看向林以纾的身后,“这些外来的随侍不能进入您的住处。”
他们僵硬地说着,语气不容拒绝。
林以纾皱起眉,“全都不行么?”
仆从们:“小少爷,这不合规矩。”
踏云会的修士们被仆从们拦下,“你们的住处,不在这里。”
修士们被修士们牵引向反方向,为了防止触碰什么又要被火把烧的规矩,修士们没有强留,在仆从的牵引下挪开脚步。
林以纾伸出手,拽住了复金珩的衣袖,复金珩望向她,停下了脚步。
林以纾攥着王兄的袖袂对仆从道,“这个人,我要带进去。”
仆从们:“小少爷,外来的随侍是无法进入您的住处的。”
他们僵硬地重复着刚才的话,“t这不合乎规矩。”
林以纾:“他不是随侍,他是我的哥哥。”
林以纾试探地编造理由。
仆从们整齐地摇头,“少爷的兄长们在外为明日的祭祀做准备,迟迟还未归来。”
还真有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