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好像中招了。
她一下被自己的话,给架得好高好高。
她慌张地往四周看,确保周围无人听到他们的对话。
复金珩瞥向她,“殿下,有关同房之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林以纾:“我、我什么时候说我在考虑了?”
复金珩:“黄昏时。”
林以纾:“”明明是王兄你单方面替我说的。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复金珩如此步步紧逼。
她该不会真的要在内室里多添置一张榻吧
就连《义缔情谊录》的景琅和玉卿都没有这般僭越过。
这、这
她眼神闪躲,“我再考虑考虑”
考虑考虑该怎么拒绝王兄
安、安置什么新榻。
林以纾咬着唇角,羞死个人了,她埋下脑袋,不再回应。
只剩雨水从伞面滴落的声响。
·
王兄将她送回涵室后,林以纾匆匆忙忙地回去看卷宗。
结果没看几页,许多宫人鱼贯而入,送来厚厚的奏疏、折子、议事函,满满当当。
这些东西一瞧就知道王兄的。
“这全都是王兄的?”林以纾不可置信。
宫人躬身应是。
林以纾的视线在高高堆起的公文上逡巡,忍不住站起身走到门口。
复金珩高大修长的身影就站在廊下,纱灯照于他的半身,他似乎一直在等她。
林以纾:“王兄”
她连忙上前,脚踝上的金线铃铛跟着晃,身形踉跄,“你!”
复金珩扶住她,“铃铛戴得可还合适?”
林以纾:“合适”不是,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么!
话题差点又被带着跑了。
林以纾:“王兄,你不是说让我考虑考虑么,怎么、怎么就直接搬过来了?”
太不讲武德了。
她有些气恼,“王兄这般不同我商量,那我也不同王兄商量,搬去王兄那里得了。”
极限一换一。
她正准备转身去吩咐宫人,复金珩拽过她的手腕,将她拉回去。
林以纾:“我不管,这次王兄无论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的。”
复金珩骨节分明的手指扣着她的手腕,“纾儿,我只剩下三个月了。”
他语气冷淡,说话时甚至还在缓慢地摩挲着林以纾的手腕,仿若在说什么和自己毫无干系的小事。
他道,“这三个月,我想和我喜欢的人朝夕相处,难道不行么?”
林以纾整个人僵住了。
她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望向复金珩。
王兄这句‘只剩下三个月’说得这般冷静,甚至像是在随口一提。
命数将尽的事,仿若对他并不重要。
可这句话落在林以纾身上,却是让她整个人身体陡然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