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纾无声地流下了泪水,紧闭嘴,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床榻动了起来。
东侧的檀房里,同样血红而粘稠。
如果他们进入这个房间,想必现在这个房间里已然是血腥一片。
沾血的刀鞘,在傀儡线的牵引下,缓慢而艰涩地捣入傀儡的胸膛,上演着本该在此上演的戏幕。
刀鞘一开始探入地很缓慢,偶尔缓慢地搅动,胸膛的血肉像是受不了了,一阵一阵地震颤。
干脆直接一了百了,胸膛的血肉反抗着。
刀鞘顺应血肉,“砰”“砰”“砰”得捣向胸膛,迟疑中带着无法压抑的决绝,血液从傀儡的胸膛往外飞溅,弥漫出血腥而馥郁的恨欲。
西侧的室内,林以纾的指甲用力地扎向复金珩宽阔结实的后背。
她将脸埋入复金珩的胸膛。
她知道复金珩想看她现在什么模样。
她现在的模样,绝对不想让复金珩看到。
她讨厌王兄。
她恨王兄!
恨意会在戏幕放大千百倍。
少女的身体不停震颤着。
她无声地啜泣着。
如果不是因为复金珩,一切都不会变成这样。
她也不会变成这样。
她讨厌结合。
她讨厌一切。
她讨厌因为生理性原因流泪的自己,她讨厌不可分割的他们。
复金珩俯身,安抚地吻着她的侧脸。
林以纾侧过了脸,白藕般的腿蹬着复金珩。
复金珩拽住她的腿,似乎是害怕她被牵连着受伤,又像是怕她累着。
复金珩将林以纾抱入怀中,安抚地抚摸她的后背。
林以纾全身止不住地抖动,她张开嘴,用力地咬复金珩的肩膀。
什么时候结束。
什么时候结束!
泪水从她泛红的眼尾往下流。
什么时候结束!
她坚持不住了!
她好想大哭,她好想杀人。
她将复金珩的肩上咬出了血,嘴里已经有了血腥味。
复金珩吻着她的侧脸,发白的指骨表明他在尽量抑制自己的欲望,尽量地不惊吓到林以纾。
可林以纾还是被吓到了。
这场无声的默剧,只有床榻在响。
越来越响。
东侧厢房的傀儡胸膛血肉模糊,刀鞘彻底地捅穿了血肉,和血肉融为一体。
刀鞘也成了血肉的一部分。
满地都是湿漉漉的。
东侧厢房的门被紧阖上。
戏剧,落幕了。
林以纾已经懵了。
她是真的懵了。
她心中有许多怨恨、憎恶,可到最后,只剩下了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