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外,青铜人们继续发掘更多的祟物。
他们在各地推行祟化,让越来越多的活人沦为邪祟。
图画的最后,是一张舆图。
舆图上,四境不同的地方都在持续地祟化,而每一块祟地上都扬起了大火。
青铜人将其称之为献祭。
大火烧尽,灯笼皮恢复成原来的‘一幕’。
这是什么意思?
林以纾想起了徽城宋家的大火,也想起了义善坊的大火。
这群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到底在培育着什么?又在用大火将活人献祭给谁?
灯笼在水中悬转,“啪嗒”一声,林以纾四周的景象焕然一边。
黑水顿时消失不见。
她置身于一间典雅、别致的三楹室中,雕梁画柱,檀香阵阵。
她的衣裳瞬间干了,身上所有的伤痕都消失不见。
她的身上,多了一件柔软的华服。
内室中,似乎一道身影在等着她。
林以纾的眼皮跳了跳,不知道为什么。
她下意识地觉得是复金珩。
·
柴桑已经是阴天了。
宋知煜站在了一片废墟前,手脚发凉。
废墟外围着官兵和百姓。
“昨天突然一把大火,全家都没了。”
“是啊,全没了,那问缘树都被烧焦了。”
“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一家老小都没了。”
“王大人这么好的人,为什么好人没好报啊。”
白幡飘飞,有围观的百姓真情实意地哭泣起来。
柴桑,王府,一家几百口,于一夜大火中惨被灭门。
挂满问缘牌的古树倾倒在地上,被烧得焦黑。
惨不忍睹。
眼前的焦黑土地,和五年前的宋家、二十年前的义善坊重迭在一起。
一群官兵将王家人的尸体往外抬,尸体在动,被官兵们拽入缚魔网中。
是白骨,是一个个的白骨。
死去的王家人,变成了白骨。
宋知煜逆流往官兵中走,官兵蹲在地上,挖着被烧焦的土地。
土地往深处挖,铁锹扎到一个坚硬的东西,土中往外渗血,汩汩地流淌。
官兵们惊呼一声,往后退。
宋知煜抬起手,判官笔砸向了那个往外冒血的地方,沾血的泥土被掀开。
露出了一个腐烂的尸体。
尸体的嘴里,装满了白瓷。
宋知煜的眼睛睁大。
嘉应的红肉是因为有明红霞在剥人皮,临阜的祟化是因为赭蛊,梵陠的傀儡是因为寒陨青铜,柴桑白骨的根源是异病。
可异病的根源又是什么?
他一步一步地走近嘴中满是白瓷的尸体,这个尸体有了些年份,半个身体是青黑的骨骸,半个身体是白骨,以尸体为源头,周围的土地往外吐露黑血,冒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