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寅礼:“殿下,这全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让蛊祟有机可乘,这一切也不会发生。”
林以纾注意到景寅礼眼下也尽然是青黑,她抬眼,“景公子昨夜也没有睡好?”
景寅礼:“昨夜心绪繁杂,通宵看了些书。”
林以纾:“我也是。”
只不过两人通宵看的书肯定不同。
一本《符鬼通行》,一本《外室》。
说完这些话后,亭子下再次陷入诡异的安静。
林以纾干咳几下,“景公子,你能将明月楼那一夜,详细说给我听吗?”
昨夜他说得太过匆忙,寥寥数语,将明和殿的火点了个大亮,烧得林以纾理智全失。
林以纾:“你之前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是、是那天的人。”
景寅礼:“‘新郎官’在我的识海内植入了一段属于旁人的记忆,让我误以为是我自己所作所为。”
“什么、什么记忆?”林以纾兀然觉得石凳烫人。
别全都看到了吧。
景寅礼:“我并没有看到什么,与其说是记忆,不如说是心绪、情绪、意识的统合体,让我误以为那夜和殿下在一起。”
林以纾:“所以祟气离开后,你又发现了什么?”
景寅礼:“我记起了我那天晚上根本没有留在翼室照顾殿下,我离开后,也没有再去九楼,更别说去殿下的翼室。”
景寅礼说得很艰难。
他并不想如实托出。
但他知道,开在谎言上的花是不会结果的。
他宁愿告诉林以纾一切真相。
当然,也止于此。
他紧攥袖下的手,“殿下,所以你的怀孕,也是受邪祟所迫,并非自愿?”
他的语气发紧。
林以纾:“倒也不是这么说,只能说阴差阳错,特别倒霉。”
她将销魂阵的事说出。
景寅礼抿紧薄唇,“销魂阵?”
他第一次听说原来当时翼室还有一个法阵。
林以纾:“当初那个人留下来,应该是替我解开销魂阵的,只不过”
她扶住自己的小腹,咬牙切齿,“结局不太好。”
景寅礼失神地攥紧指骨。
那一夜,如果他留下来,那么替林以纾解开法阵的人,就该是他了。
林以纾:“那你可曾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在九楼翼室的附近?”
景寅礼停顿了一下,摇头,“未曾。”
他确实没有留意到周围是否有这样的人,那天明月楼内人来人往,但翼室的附近没有人停留,起码他在的时候,是这样。
就算如此,他大抵也能猜到那个替王女解阵的人是谁。
但他不可能说。
他昨夜将这个可怕的猜测消化了一整夜。
复金珩。
他竟然敢对自己的王妹做出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