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手中的笔,朝她走来。
林以纾:“不是说让王兄你掐醒我么?”
复金珩:“掐过了。”
林以纾:“那我怎么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复金珩在榻边站住,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面色平静如常,“掐了。”
林以纾被他捏得一愣,随即不满地嘟囔道:“这么点儿力度,我怎么醒得过来?”
复金珩依旧神情淡然,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收了回去。
“诶呀,”林以纾忍不住抱怨道,“王兄怎么能做到面无表情,但又掐得这么轻。”
复金珩的嘴角略微扬起,露出一抹几不可察的笑意。
林以纾刚刚醒来,感觉还有些困意,便轻轻拉了拉被子,想要继续睡下去。
林以纾:“既然我已经睡了,那就继续睡吧,正好一直睡到明日去明早再早起”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撒娇,话音未落,复金珩便俯身将她托了起来,力道不大,却让她无法抗拒。
复金珩:“还没用飨,又想瘦成洛阳纸?”
“我不想吃饭……”林以纾抿紧唇线,半睁着眼睛,眼神里充满倦意。
热得没胃口。
今日天气这么热,王兄怎么还用锦袍将她裹得这般严实
她将身上的锦袍褪下,擦拭额角的细汗。
林以纾:“起来就起来,但王兄,今晚我想吃些冰的、甜的。”
复金珩:“殿下不是来月信了么?吃冰的对身体不好。”
林以纾:“!”
不是王兄,你怎么又这般面无表情而自然地说出这种私房话。
少女直接从榻上弹了起来。
她都快忘了自己还有这人设了。
对啊,她现在来月信了!
“是啊…”林以纾不自然地眨了眨眼,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随即故作轻松地笑了笑,“睡懵了,怪就怪天气太热。”
大热天的,因为‘月信’人设,林以纾晚上还是吃的热汤、热粥。
特别想吃口冰的,但王兄一直在,她不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忍住了。
于是她隔日起了一个大早,拿了冰镇葡萄,一边悄悄将葡萄往嘴里塞,一边从玟钦殿的后门溜了出去。
王兄的殿在南侧,她往北边遛弯儿。
早晨的庭院,空气清新,残留夏夜的燥热。
走在青石铺就的小道上,林以纾远远地瞧见了一些人影。
假山角地东侧,几位西夏的学子和官员,正聚在一起,低声交谈,神色凝重而鬼鬼祟祟。
西夏人一向孤傲,与其他三境的人少有往来。
林以纾吃下一颗葡萄,狐疑地望向他们。
她的脑海内闪过昨日在王兄案上看过的奏疏,有几个折子提及有西夏人和北境的南派暗中联系。
当今时局,能和北境王私下有来往的,显然居心叵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