玟钦殿外天色阴沉,厚重的云层压得很低,风从殿外吹来潮湿的气息。
自从北境事变后,四境各地降雨的日子似乎比往常多了许多。
林以纾坐在案前,目光微抬,望向窗外的天色。
她眨了眨眼睛,目光如水,仿佛可以穿透这层层乌云。
又要下雨了么?
心中升起一阵躁意,林以纾摸向自己的小腹。
什么时候王兄才会来梵陠啊
她有些想他了。
梵陠最终没有下雨。
隔了一日,天放晴了,晨光透过玟钦殿的窗棂洒入。
林以纾问到了王兄的行踪。
宫人道,“复金殿下大抵今日下午抵达梵陠王宫。”
林以纾挥手让宫人退下,自己披上外袍,出宫。
今日踏云会要去梵陠t街道探查青铜渣滓之事。
青铜渣滓是工坊用料,他们的主要搜查的地方是各地的工坊。
林以纾负责东市的南部。
出宫登上马车后,林以纾没有让马车行驶,她坐在马车上等人。
过了半炷香后,宋知煜的身影出现。
他周身的煞气已然褪尽,脸色和唇色尽显苍白,在日光的照耀下几近透明。
他隔着窗棂定定地望向林以纾。
少年的眼中有痛意,也有渴望和压抑。
他虽然说不了话,但双眼早就无声地将所有话都说尽。
林以纾望向他,半响后,语气平淡,“上车吧。”
宋知煜掀开车帘,上了马车,沉默地坐到林以纾的对面。
马车内的案桌上,摆着一碗滚热的汤药。
林以纾端起汤药,递到宋知煜身前。
宋知煜看了一眼,直接拿起瓷碗,将碗中汤药一饮而尽。
药再苦,他也没有拧一下眉头。
起码林以纾没有再也不理他。
他来的路上一直惶恐而痛苦,他害怕殿下看了昨日的他,再也不愿见他了。
但殿下还是让他上了马车。
瓷碗被重新搁到案上,已然被一饮而尽,一点药汁都没有剩。
林以纾轻瞥一眼,“就这么喝下去了,也不怕我给你下毒。”
宋知煜声音喑哑,却是能说话了。
宋知煜:“就算你给我吃毒药,我也会吃。”
林以纾:“不是毒药,是让你能说话的药,也是让你说不出不该说的话的药。”
宋知煜:“好。”
两人都心知肚明,什么是不该往外说的话。
林以纾:“我不是不信你,但万事总要个保障。”
宋知煜:“我知道。”
那景寅礼呢?
明月楼那一夜,真的是景寅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