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头裂成五瓣,露出尖锐的牙齿和薄膜。
薄膜。
将她拽进来的薄膜。
林以纾的身后升腾起数十张空白的符纸,林以纾嘴中念念有词,双手飞快地结印。
符纸如雪刀般劈了出去,劈向那片发胀的薄膜,来回地切碎薄膜上的红皮,直到最后一缕薄膜被切断,形成一个通往外界的洞。
外面的雨气终于透了进来。
在墙壁重新填补这块薄膜之前,林以纾从洞口跳了出去。
倾盆的大雨再次在耳边响起,林以纾于半空坠落,竹篆稳稳地接住了少女的身躯,在空中侧转一圈,立直。
衣袂飘飞。
竹篆上的她站了起来,望向大雨中,这座庞然的活地牢。
雨实在太大,她于雨中的身姿略显漂泊。
戚亲王的脖子在地牢四周绕了一圈,来到她所站的方向,看向她,“你出来了”
他的眼神,充满怨毒。
这已然不是戚亲王。
好消息,她确实是出来了。
坏消息,她体力有些不支了。
经由刚才和‘新郎官’的搏斗,以及突破地牢也耗费了精力,体力极快地流逝。
少女喘息着,嘴中吐出雾气。
大雨太冷了,砸在人身上,让衣裳紧贴身躯。
砸落在伤口处时,惊人地疼。
林以纾用力地眨了眨眼睛,强迫自己集中精神。
时间不等人,面对如此庞然大物,她必须要速战速决。
体力耗竭,死的人一定是她。
她一定能行的
也必须能行。
可这么庞然的非人之物,要如何才能击退。
仅仅是突破一层薄膜,就已经让人脱力,她现在要面对的,是无尽的黄金甲。
这些蛊的形状,和钟阁老图卷中的‘黄金甲’一模一样,专为战事而生。
地牢损坏的壁面很快就长了出来,那层破开的薄膜,被崭新的皮肉填充。
这是一个不知疲倦的武器,恰如那些守在边境、日日服用蛊虫的将士们。
戚亲王显然看破林以纾的疲惫,“殿下,放弃吧,你打不过我的。你才刚刚筑基,还这般的渺小而虚弱,你在我的眼中,不过是一个蝼蚁。”
他怨毒地诱惑着,t“放弃一切,被我吞噬,和虫蛊融为一体,和新的秩序融为一体。”
林以纾不理他,她拿出竹篆,手指顺着篆端往外抹,手下冰凉和坚韧。
戚亲王被少女满不在乎的态度给激怒,“你是在忽视我么,看来殿下在小觑我我镇守琅琊的时候,你还没有呱呱落地呢。”
少女冷漠地望向他,“虫蛊装得再像人,也不可能成为人。”
林以纾冷笑,“你是戚亲王?”
她道,“这真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话。”
‘戚亲王’听到这话,阴毒地瞪大眼,地牢震晃,他长达两米的脖子高高地扬起,居高临下地望向林以纾,“那就来看看你们这些‘人’,有多了不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