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工程只能是表面工程。
林以纾并不觉得北境是一个可以松懈以待的地方。
就譬如现在,北境王与众人谈话,心思大多放在西夏的学子和世宗子弟身上。
北境王之心,昭然若揭。
北境王:“听闻嘉应之事,我心中也廖然,没想到邪祟无孔不入,化白骨、融人皮,现如今又和北境的赭蛊沾上关系,实在让人心惊。”
踏云会的学子表明会努力查清赭蛊之事,请北境王不用担心。
北境王:“临阜正好是赭蛊最盛行的地方,当然琅琊也是如此,临阜之大,查起来太难,有劳各位了。”
他道,“你们在探寻赭蛊的过程中,若有什么不懂的,不明白的,皆可以诉诸北境的官员。”
他望向林以纾,“当然天都王女既然在此,我朝的官员定然听从殿下的差遣,唯命是从。”
林以纾抿了一口茶,轻轻地点了点头。
她可不信这些场面话。
北境的官员能对她唯命是从?
不如信她是秦始皇。
北境王又说了许久境内之事,整个过程中,林以纾都能感觉到坐在不远处的景寅礼,一直盯着她。
目光焦灼。
林以纾的内心也焦灼。
她现在还处于不可置信的状态下,明月楼的那些记忆,若有若无地在她的神识内晃荡。
怎么会是他?
为什么会是他?
这是一个不说开,绝对让人寤寐难安的事。
由是,众人离开文宗殿,各自散开时,林以纾行于廊下,去找景寅礼。
她被人拽住了手腕,给拉入侧殿无人处。
门被掩上,两人站于高大的漆门下,门扉威严,殿内昏沉。
景寅礼深深地望着林以纾。
林以纾抬头看他,“你刚才所说可是真的,这种话不要与我开玩笑。”
景寅礼:“对不起。”
林以纾:“!”
林以纾:“你为何要和我道歉?”
景寅礼:“我说得太晚了,让殿下无法相信我的话是真的。”
林以纾:“真的你说那一夜”
景寅礼走向前,“殿下,明月楼的那一夜,确实是我。”
林以纾身体往后晃,背靠在墙上,“可是,你之前不是说,你将我送回去后,就走了么?你是在耍我么?”
景寅礼闻言,连忙向林以纾靠近,“我当时真的以为自己已经离开了,但回到北境后,我才后知后觉地回忆起当晚的事。我想起了一切,想起了销魂阵、想起了殿下并不是喝醉而是中了阵法,也许销魂阵对我做了什么,让我现在才想起这一切。”
他眼神炙热地望着林以纾,“殿下,我来晚了。”
林以纾的手撑在檀木桌上,抬起头,“当真是你的话你告诉我,那天晚上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