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纾望着窗外的青天,时不时想起陈娘来。
她已然去韵华坊替陈娘料理了后事,收拾陈娘的旧物时,总是忍不住潸然泪下。
她已经找人将陈娘超度了。
林以纾神思凝重。
清秋掀开门帘,轻声提醒,“殿下,外头下雨了,我们得提前出发。”
林以纾站起身。
她撑起一把油纸伞,和众人一同迈入雨幕中。
雨声淅沥,车队隐于夜色,纷沓离开嘉应城门,朝北境的方向离去。
他们要前往的方向,是北境的都城,临阜。
复金珩因为事务在身,要比他们晚半日出发。
林以纾同王兄拜别后,坐在马车上,一边听着雨声,一边看有关万物修的经书。
心中思绪万分,一会儿想想明红霞身上的赭蛊,一会儿又想到远在北境的那位‘新郎官’。
风吹过窗纱,吹起少女耳旁的青丝,带起一阵因为雨雾而起的、黏答答的愁意。
这愁意很快便被马车外的热闹声打断了。
林以纾掀开窗棂间的帘子往外看,问,“外面出了t什么事儿,这般热闹?”
侍从应声,“听说是东洲的那位储君终于来了,和踏云会汇合,会同我们一同去北境呢。”
赫连子明?
他终于肯显露真身了?
估计是东洲那些追杀他的人,已经尽数被处理了罢。
对于赫连子明会出现,林以纾并不像其他人那般讶异,毕竟她已经见过他不止好几回。
她讶异的是,“他来了就来了,为什么外面如此热闹。”
侍从:“回禀殿下,东洲的这位储君,是不少女郎的意中人呢,他为人高傲,行事仗义,鲜少露面,咱们踏云会也有许多人追崇他。”
林以纾:“”
林以纾:“?”
不是‘为人高傲、行事仗义、鲜少露面’这三个词,是怎么和赫连子明搭上关系的?
难道她这些天,看到了一个假的赫连子明?
林以纾:“他哪里行事仗义了,你举一个例子我来听听。”
侍从:“您知道冯淮年吗?”
林以纾:“知道啊,赫连郡主的侍卫。”
侍从:“冯淮年本领很强,本是东洲王庭的御林军统领,但是因为一些事犯了东洲王的眼,被拖出去处死,是东洲储君救了他,替他承受了三十的棍刑,为他担保。”
侍从又说,“而且东洲的少主做了很多善事,他每年都会捐出大量的晌银灵石给民间学堂和边疆战士,还建了‘义善堂’,专门收纳那些被邪祟侵扰过的人,替他们除祟气。”
毕竟除祟气的花费十分高,而受扰于邪祟的又基本都是些普通老板姓。
林以纾好似在听天方夜谭。
侍从口中的赫连子明,和她认识的赫连子明,是同一个人吗?
侍从:“不过,这位储君,外人对他的议论确实非常两极分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