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纸在风声中翘起边沿。
林以纾眼皮一动,觉得不对劲。
她莫名地觉得,自己的居室,有了变化。
她向来对周围的环境十分迟钝,不知怎么的,今日忽而变得敏感得过分,她放下手中的纳物囊,站在居室中央,环顾四周。
她的视线定到桌子上。
请帖!
明红霞给她的请帖,原本放在梨花木桌的东侧,现在,却往西移动了三寸。
仅仅是三寸,这么微小的差别,要是放在从前林以纾根本观察不到,就算观察到了,也会觉得肯定是自己记错了。
可今日,不知怎么的,她内心毫无依据地确信,这封新帖变了位置。
三寸。
为什么会挪动了三寸,有什么东西来过了么?
一阵寒意从林以纾的后背往上爬。
可她竟然不是很害怕。
因为发软的双腿,夺取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太酸了。
林以纾扶着梨花木桌,‘嘶’得坐到椅子上,坐下后,某个难以言喻的地方,又开始作疼。
虽然那人离开之前显然帮她上过药,但是——
九次!这可是九次啊!
混蛋!
她撑着腰,站也不是,不站也不是。
用力地攥紧手,‘啪’得拍在请帖上。
没有一件事是顺心的!
邪祟、邪祟、邪祟,四面八方都是邪祟。
从昨夜就侵袭她的躁意蔓延,她将手中的请帖攥皱。
好好好,就专门逮着她一个老实人薅是不是。
来就来,就算现在那邪祟贴着脸来,她也要将它的脸撕碎。
林以纾将请帖扔到地上。
晦气!
林以纾瘪起嘴,又觉得委屈起来。
她捧住自己的脑袋,用力甩了甩,站了起来,宣来侍从,“将人喊进来。”
她敛去周身的躁意。
今日,她要召见嘉应的部分官员。
人皮之事,刚靠踏云会的外地人找,何异于登天。
这街头街尾,地下地上,要查起来,还是用嘉应当地的人最好。
而且,林以纾认为,他们之前的调查之所以一点进度都没有,是因为他们一直在误区里打转。
林以纾不明白,为什么长老们一直认为,皮囊的阴私勾当,一定藏在布阁锦坊之间。
如果她是那个做人皮生意的人,肯定不会将交易的地点放在显而易见的地方。
三四个官员躬身走进来,他们专门负责各种案件的搜捕事宜。
林以纾与他们寒暄片刻,赐坐。
林以纾发现,她的视力好像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