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点了点头,淡淡道:“劫那些信徒,并不是突然决定的,而是早有预谋和计划。。。。。。”
苏凌觉得,眼前这个阴阳教主既然主动问起,便必然对自己与阴阳教相关的很多事情上都知道不少,只是他也不清楚,阴阳教主到底知道得有多详细。
因此,苏凌不打算全部说假话,那样的话,很容易露出马脚来,干脆就虚实结合,能说的就毫无隐瞒的说出来。
可以肯定的一点是,阴阳教主并不相信自己,但手中也没有什么实际的证据,来证明苏凌真实的目的是什么,否则,苏凌不可能到现在为止还安然无恙。
“嗯。。。。。。很好,这才是我喜欢的态度。。。。。。就这样,有什么说什么,开诚布公,诚心聊一聊,多痛快。。。。。。”
果然,那阴阳教主微微的点了点头,言语中也颇为满意苏凌的回答。
“那就具体的说一说罢。。。。。。苏凌,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说实话,对你有好处。。。。。。”
苏凌点了点头,正色道:“教主法眼如炬,苏某在教主面前,定然不能动一点小心思,自然有什么说什么。。。。。。”
苏凌在心中飞速地组织了一番语言,这才又道:“最初,只是萧元彻麾下第一谋士郭白衣曾言,天门关,乃至整个渤海五州,势力和影响最大的神权道门,便是教主您的阴阳教了,更言说,阴阳教多与沈济舟来往,若取渤海五州,必定要对阴阳教有足够的重视。。。。。。苏某便献了一策,于沿路劫了前往教中的信徒。。。。。。目的么。。。。。。一则抓几个阴阳教的弟子,好从他们嘴里套出有关阴阳教的情报;二则,敲山震虎,看看教主您有什么反应。。。。。。至于三则么,也是为了示威,要让阴阳教知难而退,臣服萧元彻。。。。。。”
阴阳教主忽的伸出两根手指道:“两个问题。。。。。。第一,你如何知道我阴阳教在招收信徒,还有,你是如何知道阴阳教信徒前往阴阳教的路线的。。。。。。第二嘛,既然是你献策的,为何最后却引火烧身,跟阴阳教的信徒被关在一处了。。。。。。”
苏凌早已料到阴阳教主会抛出这两个问题,心中早有计较,不慌不忙的,侃侃道:“教主容禀,这第一个问题,关于阴阳教招收信徒为正式弟子一事上,整个渤海五州的百姓几乎都知道吧,这应该不是什么秘密吧。。。。。。当时萧元彻的大军就在围天门关已久,各种情报都要搜集,这件事如何能够不知道呢?至于前往阴阳教的路线嘛,说实在的,苏某并不知道。。。。。。只是碰巧了。。。。。。”
苏凌虚虚实实,说得滴水不漏。
“碰巧了?何解啊?。。。。。。”阴阳教主问道。
“的确是碰巧了,苏某不是神仙,自然算不出信徒前往阴阳教走哪条道路,只是用了最笨的方法,在所有通往天门关的外围道路上,都埋伏了人手,只要这些信徒来,总有一路人马,能堵上他们。。。。。。所以,碰巧了,偏偏是苏某带领的那一队人马,等来了这些信徒。。。。。。”
阴阳教主似思忖了片刻,遂道:“还算说得通。。。。。。好吧,那第二个问题,怎么把你自己也搭上了呢?”
苏凌闻言,故意的叹了口气,暗道,这便要施展忽悠大法了。
他神情刻意地显得黯然和不忿道:“教主应该也知道,苏某在萧元彻营中是何官职吧。。。。。。”
阴阳教主点点头,却有些不以为然道:“苏凌啊,你是萧元彻的将兵长史,若是普通的长史,的确官职不怎么大,可是萧元彻乃是当朝丞相,而你这长史,更是参机军事的将兵长史,那管道通他们不知道大晋官秩,本教主可是清楚。。。。。。丞相府将兵长史,那可是实打实的三品官秩。。。。。。你还是萧元彻身边的心腹红人啊。。。。。。”
苏凌自嘲般的笑了笑道:“教主啊。。。。。。苏某是有苦难言啊,表面之上,苏某的确官秩三品,也算萧元彻阵营中官秩不小的了,可是若比起苏某为萧元彻出生入死,立下的功劳来讲,苏某是真的觉得委屈,十分的委屈。。。。。。”
阴阳教主玩味道:“也就是说,你对萧元彻不满意是么?”
“不满意,极大的不满意!”苏凌的声音蓦地高了许多。
“罢了,既然苏某诚心要为教主效力,那便向教主您一吐我心中的不快吧!”苏凌摇头叹息道。
“哦?那本教主倒要好好听听了。。。。。。”阴阳教主的声音依旧平静,更似带了些许的戏谑。
“教主,苏某在萧元彻麾下,辛辛苦苦,任劳任怨效力了四年有余,可是苏某得到了什么呢?或许教主您心中想,苏某从一个小小的山野小民,到如今的三品长史,有什么不满意和委屈的呢?但是,苏某给萧元彻做过什么呢?难道苏某所做的一切,仅仅是一个所谓的将兵长史便能够匹配的么?”苏凌声音越加的愤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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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某开医馆、饭馆,为萧元彻敛尽天下钱财,教主可不要小看了这些,虽然这些薄利,但整个龙台和京畿的医馆都有我苏凌的冷香丸售卖,而且冷香丸更是销路最好的东西,那饭馆售卖的羊肉吃食,也是整个龙台和京畿方圆独一份的存在,仅这两项进项,四年多来,源源不断地赚足了真金白银。。。。。。可以说,没有我苏某做这些产业,萧元彻与沈济舟开战的钱粮、辎重远远不够的。。。。。。”苏凌一本正经道。
阴阳教主点点头道:“那冷香丸和涮羊肉,我也听说过,风头一时无两,风靡整个大晋。。。。。。的确是十分赚钱的营生。。。。。。不过,虽然萧元彻占了不少的便宜,但是也成就了你苏凌啊,你就没有大赚一笔?”
苏凌苦笑道:“教主,实不相瞒,你不妨猜猜看,我与萧元彻做的这些生意,分账的比例如何啊?”
阴阳教主闻言,想了一阵,遂道:“萧元彻要靠钱粮养军队,更新兵刃器械,因此他多年掌控大晋漕运。。。。。。想来是极为贪财的。。。。。。你没有背景,还要靠他,这分账么,自然不会五五分成,本教主猜,四六分账,或者三七分账,萧元彻占大头儿,你占小头儿。。。。。。不知本教主猜得准么?”
苏凌耸了耸肩道:“教主啊。。。。。。你实在是太过抬举苏某了,什么四六分账,什么三七分账。。。。。。。便是二八分账,苏某也不会有如此的怨气啊。。。。。。”
苏凌顿了顿道:“一九分账,苏某只占一成。。。。。。教主,你说公平么?您说这到底荒不荒唐?”
那阴阳教主也有些出乎意料,声音大了许多道:“什么。。。。。。一九分账。。。。。。苏凌啊,你竟然答应他了?”
苏凌苦笑道:“苏某那时只是个穷小子,一无出身,二无背景,不答应能如何?真的不答应,怕是苏某即刻便要卷铺盖滚出龙台了。。。。。。苏某虽然没有办法,也只好忍气吞声了。。。。。。”
“所以,苏某直到现在,还住在龙台城偏僻的小巷之中,那医馆也是我的住处,我连个正经的宅子都不曾有啊!”
阴阳教主点了点头,暗道,这一点,苏凌说的是实话,自己的情报里写得很清楚,苏凌在龙台没有属于自己的宅子,跟同来龙台的一个有些憨傻的同乡,一直住在他的医馆不好堂。
他之前还觉得不可思议,现在听苏凌说自己只占了一成利,那便好理解了。
阴阳教主这才道:“因此,从一开始,你对萧元彻便不满了,是么?”
苏凌摇了摇头道:“吓死苏某,当时也不会对萧元彻不满啊,当时苏某只是个穷小子,当朝的司空,以后的丞相愿意跟苏某做生意,这是天大的面子。。。。。。虽然苏某觉得一成少了些,但这便已经不错了。。。。。。”
苏凌又似自我剖白道:“苏某野心不大,也不是贪财之辈。。。。。。只要能安心在龙台落脚,自然心满意足了!”
阴阳教主不动声色道:“那为何你现在怨气冲天的。。。。。。”
苏凌黯然道:“苏某心有不甘啊,不说这些,接下来苏某做的事情,想来教主有目共睹吧,天子血诏风波,是苏某维护了他萧元彻,更是不惧危险,夜入大内,救了圣驾。。。。。。不说维护他萧元彻,功高不过救驾,仅凭这一点,按照常理,苏某也能做个大官吧。。。。。。”
苏凌顿了顿道:“可是,天子都已有了明旨,要大大封赏苏某,可是他萧元彻却只封了我一个区区的七品曹掾。。。。。。教主啊,这七品芝麻小官,与苏某立下的功劳来比,对等么?公平么?”
阴阳教主不语,似乎在自顾自地想着什么。
“就因为苏某无出身,无背景,又不是大门阀子弟,就要遭受这样不公允的待遇么?苏某如何不恨?”苏凌又似叹息道。
阴阳教主忽道:“或许是天子明旨,让萧元彻感觉别扭呢,故而刻意打压你。。。。。。”
苏凌点点头道:“教主英明,苏某也想到了这一点,然而。。。。。。若只是如此,七品曹掾苏某也认了,官大官小的,总算是个官身。。。。。。慢慢熬吧。。。。。。可是,这血诏一事上,萧元彻又再次让苏某寒心了啊。。。。。。”
“哦?这件事还有下文?”阴阳教主顿时来了兴趣道。
“那萧元彻在此事之后的大朝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大肆宣扬,是苏某明面上跟董祀他们联手,然后转头将他们的计划出卖给萧元彻,这才导致了董祀的失败啊。。。。。。”苏凌道。
“你没有这么做么?”阴阳教主狐疑道。
“是!是苏某做的!可是萧元彻其实在我告发前,早已知晓了,苏某的告发,根本无关大局。。。。。。萧元彻这样一说,就是将我置于大庭广众之下,被朝臣们唾弃啊!他以我为刀,这样一说,我再也不容于朝堂那些清流和保皇派,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们恨苏某入骨啊。。。。。。”苏凌神情一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