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再三,余音绕帐,弥久不绝。
沈济舟一脸无奈,心中暗自叫苦。
看来今日不讲清楚麒尾巢之事,此事绝对完不了。
他可还指望着这些将领冲锋陷阵呢。。。。。。
他慌乱的朝着郭涂看去,询问对策。
此时,在沈济舟的眼中,那郭涂俨然成了他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郭涂倒还有几分急智,悄然挪步到沈济舟近前,附耳用极低的声音道:“主公切莫慌张,以免露了更多的怯出来。。。。。。主公,可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沈济舟闻言,这才心中稍定,转回头来,沉声道:“你们就真的如此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麒尾巢之事么?罢罢罢!原以为等大战结束,我再向你们明言,既然你们如此追问,我便先讲了也无妨!”
帐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注意地听着。
“你们猜得不错,麒尾巢的的确确出事了!”沈济舟缓缓叹息道。
“什么。。。。。。麒尾巢真的出事了!我军粮草危矣!”
整个大帐之内,刹那间如炸开了锅一般,喧嚣尘上,乱作一团。
沈济舟一闭眼,仍凭他们自己先乱一阵。
半晌,这势头竟还未减弱。沈济舟这才不得不使劲的连拍桌案,厉声道:“如此慌张!成何体统,亏你们还是渤海的一方将领,就如此的怯弱不成!”
臧宣霸一阵绝望,颤声道:“主公,麒尾巢出事,粮草危矣!我军危矣啊!”
不料,沈济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怒斥道:“臧宣霸!你胡说些什么?我何时说过麒尾巢失守,粮草危矣了!”
臧宣霸和诸将闻言,皆是一怔。
只有张蹈逸摇头失望地苦笑起来。
“主公。。。。。。主公方才不是已经言明,麒尾巢出事了?”臧宣霸一脸诧异的看着沈济舟道。
沈济舟点了点头,余怒未消道:“我是说了,麒尾巢出事了,可是那里出事,就是麒尾巢失守,粮草被夺么?简直岂有此理!”
臧宣霸一窒,众将的脸上也不由的又疑惑起来。
只有张蹈逸,冷笑不止。
沈济舟这才做出一副挚诚神色,不疾不徐道:“昨日,麒尾巢监军逄任来报,麒尾巢守军副将丁绪,不尊军令,擅自出兵,妄图袭扰旧漳后方,抢夺旧漳财物人力。不幸与萧贼精锐憾天卫苏凌撞上,丁绪奋力杀敌,不幸殒命。。。。。。”
“什么。。。。。。丁绪死了!丁绪死了!”
哗——
整个大帐再次一片哗然。
沈济舟说到这里,偷眼看向张蹈逸,却见张蹈逸面无表情,根本看不出他是否相信自己说的话。
沈济舟也顾不上许多,又沉声道:“然苏凌等不知麒尾巢之事,更不知麒尾巢的存在,只是杀害了丁绪,杀散了他的部署,加之我军进攻旧漳甚急,他这才回援旧漳。。。。。。”
臧宣霸等人心思自然没有张蹈逸缜密,已然信了七八分,更是不住的点头起来。
惟有张蹈逸如老僧入定,一语皆无,半点表情都欠奉。
“怪不得苏凌会在半途小路杀出,而不在旧漳城中。。。。。。竟是如此!”臧宣霸一副恍然神色。
沈济舟点了点头又道:“逄任回报得清楚明白,已然以监军身份,严令麒尾巢守军严阵以待,守关不出,如有再私自出击者,立诛!如今麒尾巢严阵以待,哪里能有什么危机?”
他的话刚说完,张蹈逸忽地冷笑道:“主公所言,可是实情么?”
“你!张蹈逸,你竟然还如此疑我?罢了!那逄任乃是逄佶的至亲,你若不信,可以问问他!他可会骗你?”沈济舟冷声斥道。
说着,沈济舟忽地扭头,直直地盯着一旁的逄佶,一字一顿道:“逄卿,你来说说,我说的可是真的么?”
沈济舟刻意地加重了语气。
逄佶心中暗自叫苦。
他可是知道实情的,尤其当时听到逄任惨死,更是放声痛哭。便是今日还偷偷抹了好几次眼泪的。
可是,看主公之意,自己敢要说了实情,怕是第一个死的。
逄佶只得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自然些,尴尬地挤出一丝淡笑,点点头道:“的确如此。。。。。。逄任差来的军卒我亦见过,更叮嘱他转告逄任好好守卫麒尾巢,再不要出什么差池了!”
张蹈逸闻言,倒吸一口冷气,眼神灼灼地盯着逄佶。
眸中寒光,令逄佶不敢逼视。
沈济舟这才看了一眼张蹈逸,冷笑道:“张蹈逸,这下你还有什么疑问?逄佶之言,你可听清楚了!”
张蹈逸万念俱灰,知道事到如今,自己再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
他是主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而自己,只能是那个被愚弄戏耍的可怜人!
张蹈逸沉声道:“末将,无话可说!”
沈济舟这才沉沉的点了点头,忽的眼神一厉,直直的逼向张蹈逸道:“你既无话,我倒想问问你,逼问主公,军前失仪,以小犯上,张蹈逸啊,你该当何罪啊!”
张蹈逸万念俱灰,沉声道:“臣请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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