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行辕。
萧元彻草草的打了个盹,便在近侍的侍候下梳洗,又用了早膳。
军中艰苦,萧元彻虽身为主帅,但也与兵卒一样,早膳不过是一碗白粥,两碟咸菜。
唯一不同的是,多了一盅烧肉。
用过早膳,萧元彻打发了那些近侍,交待他们没有他的呼唤,不要进房。
他这才一个人坐在书案后的长椅上,静静的想着什么。
先是想今日对沈济舟的渤海军应当如何作战。大势在他,现在沈济舟已然是强弩之末,大战只剩收官。
可是萧元彻明白,越是在最后时刻,越发的不得掉以轻心,一旦轻敌,沈济舟的底蕴还在,若是反手一击,也可致命。
另外,苏凌那小子可是打了包票,说今日便能说降张蹈逸和臧宣霸二将来投,也不知道他如何行事。
若张臧二将来投,自己当如何安置他们?
张臧二将的能力,萧元彻是十分认可的。
只是,若抬举他们的高了,那些自己的部将心中如何想?
若安置得不到位,一则徒留后患,二则,那些有心归降之人,是否会动摇。
制衡啊,制衡。。。。。。
萧元彻玩了一辈子的东西,道现在还是绕不过去。
想到苏凌,他心中又不禁怀疑起来。
昨日死牢失火,审正南被烧死的事情,真的与他无关?
若说无关,那也太过巧合了,若说有关,那小子也不像装醉啊。
还有许宥之的证词,萧仓舒的作证。
萧元彻正自思绪纷纷,忽地有侍卫门前来报道:“报主公,暗影司伯宁大人求见。。。。。。”
伯宁?我不是许他不用通报,随时出入的么,今次怎么如此反常?
萧元彻敏感地捕捉到这里面定然大有深意,这才正坐以待道:“让他进来罢。。。。。。”
片刻之后,一脸阴鸷的伯宁缓缓走了进来,朝萧元彻一拱手道:“属下,参见主公!”
萧元彻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伯宁啊,我不是说过,你来无需禀报,直接见我便是。。。。。。是不是对死牢牢头陈扬和那些狱卒的审讯有结果了。。。。。。”
伯宁先是沉默不语,忽地朝着萧元彻直直地跪了下去,将头一低,仍不回话。
萧元彻心中一动,不动声色道:“伯宁啊。。。。。。你这是何意?”
伯宁声音低沉道:“属下有罪,特来向主公请罪!”
萧元彻似乎并不意外,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那便说说你有什么罪罢!”
“属下。。。。。。”伯宁顿了顿,方叩首道:“属下死罪!罪无可恕。。。。。。”
萧元彻拿起手边的小壶,自己斟了一卮茶,抿了一口,淡淡道:“哦?死罪。。。。。。呵呵”
他冷笑几声,忽的直视伯宁,眼中闪出一道锐芒,沉声道:“那你说说是什么死罪。。。。。。怎么说在你。。。。。。恕不恕的。。。。。。在我。。。。。。”
伯宁额头已然见了冷汗,却不敢擦,低声道:“属下私自帮助苏凌。。。。。。欺瞒丞相。。。。。。万死!”
萧元彻闻言,靠在长椅上,神色变换,半晌不语。
伯宁伏在桌案下,一动也不敢动,房中的气氛十分的压抑。
“哈哈哈哈。。。。。。”萧元彻忽的大笑起来。
“主公。。。。。。主公何故发笑?”伯宁战战兢兢道。
“伯宁啊。。。。。。你还行!虽然做了违背欺瞒我的事情。。。。。。倒也敢做敢认,对我说了实话,这倒是比很多人强的太多了。。。。。。”萧元彻淡笑这看着他。
伯宁看不出萧元彻是喜是怒。
“你们的把戏,真的以为我萧元彻好欺瞒么?苏凌装醉,其实串通了死牢众吏,先杀审正南,后放火毁尸灭迹。。。。。。而你知晓一切,却帮他隐瞒,怕我迁怒那牢头和狱卒,故而提前先把他们带回暗影司,名为抓捕审讯,实为保护。。。。。。”
萧元彻说到这里,眼中出现了一丝玩味神色,缓缓道:“伯宁啊,我说的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