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苏长史的话,小妇人芸娘,就是这旧漳城中普普通通的百姓。。。。。。家中世世代代也在这旧漳城中过活。。。。。。”
她叹了口气,满眼泪汪汪地一指这牢头道:“这个人,不是小妇人偷汉子。。。。。。我也不是他的粉头。。。。。。我本是他的未婚妻!”
“什么。。。。。。未婚妻?”
苏凌一脸讶然,有些出乎意料。
“小女子娘家姓窦,名唤窦芸娘。。。。。。我跟他打小便相识,他也是旧漳城中的百姓,我家跟他家,最早还是旧漳城中的大户人家,我家更是书香门第,我父更做过旧漳城文书曹的西曹掾。我们两家还是世交。。。。。。所以,自小,我们便订了娃娃亲的!”那芸娘缓缓讲道。
苏凌点了点头,看芸娘的神色,似乎说的是实情。
“只是,漳水改道,沈贼更是多次袭扰,旧漳百姓苦不堪言,很多人都逃难走了,有本事的人家更迁徙到了南漳郡去。。。。。。原是我们两家
也商量着迁往南郡去。可是还未及成行,他父亲暴病而亡。。。。。。祸不单行。。。。。。那年除夕,我家炸物,不幸引着了大火。。。。。。我家,连同他家,还有方圆数家乡亲的房宅,皆化为了一片焦炭。。。。。。我父我娘。。。。。也命丧大火之中!”
芸娘说到这里,早已泣不成声,脸上一片凄苦神色。
苏凌的眉头也微微蹙起,认真的听着。
“芸娘。。。。。。不要说了。。。。。。这件事我以为我早就忘了。。。。。。何必再揭伤疤呢?”那牢头儿也满眼泪水。
“你别说话,既然要死了,索性就说个痛快!”芸娘啐了他一口道。
苏凌暗想,这妇人倒是泼辣个性。
“家中突变,我只得拼命抢出了一些还未被火烧掉的金银细软,全部赔给了邻里乡亲,他们也知道我的难处,虽多有恶言,但也未曾为难。。。。。。可是日子,总要继续。。。。。。以前我是千金小姐,可现在却只能和他一起讨饭吃。。。。往往吃了这顿,没了下顿。。。。。。他实在受不了了,便一心想要去龙台闯荡!”芸娘的声音不大,神情也逐渐平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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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苦难的日子,对她来讲已然习以为常了。
“那一日,他指天发誓,一定要在龙台混出个样子,出人头地的回来,把我风风光光地娶进门去。。。。。。然后他便走了。。。。。。。”
芸娘的声音逐渐变小,又开始了小声啜泣。
“他走之后,我最后的依仗也没有了。。。。。。天地之大,何处有我这一个弱女子的容身之地呢?我受尽欺凌,挨饿受冻,冬天没有御寒之衣,夏日没有遮阳之荫。走投无路之下,我忍着饥饿,走了三四日,去了南漳。。。。。。只得流落风尘,委身于烟花柳巷之中,靠出卖色相,苟延残喘。。。。。。”
芸娘说到这里,放声大哭。
贞洁,对于那时的女子来说,是她们最宝贵的东西。
苏凌闻言,心中也是不忍,不住的摇头叹息。
“芸娘!是我陈扬不是人!对不住你啊!芸娘!”那牢头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凄然喊道。
芸娘越发悲恸,已然说不成话来。
陈扬(牢头儿)倒是冷静许多,随即朝苏凌叩首道:“苏长史,我来到龙台之后,恰巧丞相招兵,我便投军了。。。。。。或许小人平素做事麻利,识得些字,渐渐的,过了三年光景,便成了这军中小小的牢头儿,更是随军参加了此次对沈贼的征战。。。。。。其实,小人是有私心的,因为此战之地就在旧漳。。。。。。如此我便可以见到我朝思夜想的芸娘了。。。。。。”
苏凌点了点头,又道:“我却不太明白了,你来了旧漳,芸娘却在南漳青楼,你是如何寻到他的,又是如何把她接回旧漳城的?”
陈扬叹了口气道:“原是我
不知道的。。。。。我军驻扎旧漳之后,我立刻便跑遍了整个旧漳城,却寻不到芸娘的影子,我以为芸娘已经。。。。。。已经不在世间。。。。。当时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苏凌忽地心有戚戚焉,也是在这旧漳城,那日他曾发疯地满城寻找张芷月。
“后来,我已是万念俱灰了。。。。。毕竟三年了,她一个弱女子。。。。。。可是,一次南漳粮草运来,我在押粮的士卒中发现一个原本旧漳的同乡。是他告诉我芸娘如今就在南漳的一处青楼之中。我五内俱焚,央求他带我去见芸娘。。。。。。那同乡也义气,便冒着风险,带我去见了芸娘。”
陈扬一脸凄哀,泪水如雨。
“那日我见到芸娘,我俩抱头痛哭,三年了啊,恍如隔世。。。。。。我这三年省吃俭用,手里还有些积蓄,可是要替芸娘赎身,却是我这辈子都难以企及的金银数目啊。。。。。。好在芸娘三年来存了不少金银细软,我那同乡也慷慨解囊,又找了朋友凑了不少,不但替芸娘赎了身,更在旧漳找了这一处算不错的小宅子安身。旧漳乃是战之地,人人避之不及,这处小宅倒用不了几个钱。。。。。。”陈扬道。
苏凌这才点了点头道:“哦,原来如此。。。。。。你两个也是苦命鸳鸯,倒也不易啊!”
“唉!小人有罪啊!只怪小人情不自
禁,难以抑制自己。。。。。所以只要有空,我便偷偷跑来这里与芸娘私会。。。。。我原以为大家都忙着。。。。。旧漳也几乎是一座空城了,没人会注意我。。。。。。直到今日,被苏长史撞破!”陈扬一脸懊悔道。
忽地,他使劲地朝苏凌叩头道:“苏长史啊!一切都是陈扬的错!陈扬死不足惜!但求苏长史您高抬贵手,饶了芸娘才是!饶了芸娘吧!”
说着,他早已泣不成声!
芸娘闻听,泪水扑簌簌地落下,忽地一把抱住陈扬,一字一顿的凄然道:“陈扬!你说什么!你若死了,我如何独生?”
“要死!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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