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想着再加紧赶些路程,说不定前头便会有客栈,可是未曾想却是一头扎进了大山之中。
屋漏偏逢连夜雨,两人刚进入山中,天上便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
起初雨势不大,两人觉得下些小雨,倒也去去暑气,倒也不错。
可是不一时,那雨越下越大,竟渐渐有了瓢泼之势。偏偏又在山中,皆是山路。大雨落下,山路顿时泥泞不堪,难行无比。
没有办法,两人只得放缓马速,披风冒雨,在黑夜雨幕之中艰难的向前走着。
两人勉勉强强的绕过一个山头,却见眼前又是一眼望不头的山路。
苏凌和萧仓舒衣衫皆被大雨浇透,眼见这雨根本没有停歇的意思,反倒越下越大,雨水打在两人脸上,两人连眼睛都有点睁不开了。
大雨滂沱,道路泥泞。马却难行了。
实在没有办法,两人只能翻身下马,牵着马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满是泥泞的大雨山路中前行。
天色或许因为滂沱大雨的缘故,竟似越发的黑了,四周没有一点亮光,无边的黑暗翻滚,颇有些骇人。
萧仓舒摸了摸脸上的雨水方道:“小师父,咱们得想办法找个躲避的地方避一避雨啊,这样走下去,怕是咱们都会闹病不可。”
苏凌点点头道:“再往前走一走吧,但愿前面能有山民,咱们借住一晚也是好的!”
两人继续艰难前行。
结果走了半晌,莫说没有山民房舍,便是连个躲雨的山洞都不曾碰到。
两人皆有些丧气之时,萧仓舒忽的感觉雨幕之中一丝昏黄的光晕染开来,抬头看去,透过雨幕,影绰绰的似乎看到前面远处有灯光晃动。
“小师父。。。。。。前面有灯光,便定有人居住。。。。。。”萧仓舒顿时有了精神。
两人加紧向前,又走了一会儿,果真看见风雨之中,一座双层的木质建筑出现在黑夜之中。
建筑大门外,挑着一面幌子,那幌子在风雨中来回飘摇摆动,似乎时间也久了些,幌子上原本的颜色都已经看不出了。
但幌子上面四个大字,却还隐约可见:
棠岭客栈。
萧仓舒一指那幌子,大喜道:“小师父,这荒山野岭之中,竟然让咱们遇到了一家客栈。。。。。。果真是造化啊!”
苏凌点头笑道:“这便是天无绝人之路吧!”
说话之间,两人已经来到了这客栈幌子之下。
两人没有耽搁,牵了马匹走进了客栈的院中。
这院子颇大,但却空旷,除了一口老井,再无它物。
院子周遭用一些竹篾扎着篱笆,大致的圈了一圈,只是或许是年久且地处偏僻的缘故,这篱笆残破不堪,倒显得有些多余了。
苏凌和萧仓舒进的院中,走了一段,便看到院中拴了十几匹马,那马多是些高大的,一看便是走远途的好脚力,想是住店之人的马匹。
便在这时,苏凌和萧仓舒同时觉得前方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
两人抬头看去,便见无边雨幕之中,似隐隐有灯光晕染晃动,却是朝着他们来的。
苏凌和萧仓舒正欲再看,却见那灯光由远及近,已然来到了他俩近旁。
借着微弱的光芒,苏凌和萧仓舒眼前正出现了一人。
来人大约二十多岁的年纪,是个男子。却是身形削瘦的紧,穿着一身破旧黑色粗衣,这衣服极为不合身,似乎是挂在此人身上一般,空荡荡着左右晃荡。
这男子整个人也因削瘦看起来颇有些弱不禁风,苏凌丝毫不怀疑,若是风雨再大些,怕是这男子会被风雨刮跑不可。
这穿着破旧黑衣的男子,手中提了一个破灯笼,方才那晕染的光芒,便是从这灯笼之中发出的。
只是这灯笼虽然残破,雨下的也大,却无论如何也浇不灭灯笼中的烛火。
想来这男子便是这棠岭客栈的伙计。
这破旧黑衣男子缓缓走到他俩近前,无声无息的伫立在雨中,头低的很深,不看他俩,不招呼他们,也不说话,只是站着。
苏凌打量了他几眼,这男子的一头长发,用黑色的布条包着盘起。只是,苏凌一眼便看到,在他左鬓之处,竟插着一只大红色的海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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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海棠花红的向沾过血一样鲜艳,似乎与他一身破旧的黑衣格格不入,显得颇为的不搭边。
苏凌心中便是隐隐一动。
萧仓舒却未留意更多,见有人迎了过来,便开口道:“敢问你可是这棠岭客栈的伙计。。。。。。可还有闲置的空房么?我们要一间上房。。。。。。”
萧仓舒说了好久,那黑衣男子仍旧那般站在雨中,似乎恍若未闻。
萧仓舒等了一会儿,以为可能雨声太大,这伙计未曾听见,于是便想着大点声,再说一遍。
可他还未开口,这黑衣男子却蓦地出声说话了。
他的声音低沉微弱,似乎带着浓重的少气无力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