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两个没伞的黄奎甲和伯宁,倒也省事。
一群人全部没有一点遮挡的静默在风雪之中。
便在这时,魏长安抱了伞和厚氅跑出来,看着眼前这景象,一时进退两难。
萧元彻这才沉声道:“愣着干什么,送过来!”
魏长安这才慌不迭的跑到萧元彻身边将伞和厚氅递过头顶。
萧元彻又瞪了他一眼道:“撑着!”
魏长安这才手忙脚乱的展开伞,给萧元彻撑了。
不料萧元彻一哼道:“你这魏长安,你老糊涂了,给苏凌撑着,给我撑着这个干嘛?”
“苏。。。。。。”魏长安一时语塞,只得将那伞又撑到了苏凌的头顶。
再看萧元彻一抖那厚氅,竟给苏凌身上披了,一边系厚氅的带子,一边道:“一会儿,你先到我书房榻上休息,我命人给你搬去一盆。。。。。。不,两盆炭火炉过去。”
苏凌实在有些受宠若惊,忙摆手道:“不必了,司空!苏凌没那么娇贵,再者这里面还有很多事。。。。。。”
“说什么,这里的事有你苏凌身体重要,因为这个再折我一个未来的人才,便不值当了。。。。。。”萧元彻一副不容置疑的口气道。
忽的眼中出现一丝缅怀之色道:“当年,也如这样的雪夜,那有鬼神之谋薛志才,便是这样病倒,最终不治,弃我而去的啊!。。。。。。”
郭白衣在后面听到这话,心中也是一颤,萧元彻口中的薛志才,是上一任的军师祭酒,更是萧氏基业的开创者。
还有一层身份,他是郭白衣的师兄。
那年冬天,萧元彻的班底初创,段白楼袭击萧元彻的大本营充州,便是这身体孱弱的白衣薛志才以一己之力,独抗段白楼。
萧元彻跟沈济舟正在当今晋帝的归属权上争得你死我活,几乎倾巢出动,先于沈济舟迎了晋帝,安奉在龙台。这才有了萧元彻以后的权倾朝野。
待此事毕后,萧元彻这才从龙台回援充州,击败了段白楼。
而此时的薛志才已经在充州城头上坚持了十一个大雪纷扬的日夜。
段白楼围城,充州形势危急,物资匮乏。这是十一个昼夜,薛志才连一件御寒的冬衣都没有。
只有一袭如雪的白衣,飘荡在充州城头,誓死扞卫这充州城和充州城内萧元彻一家老小。
萧元彻回援充州,击败了段白楼后。
那薛志才才因寒气侵体,药石无用。倒在了萧元彻的眼前。
临死前还喃喃的道:“充州,充州。。。。。。”
萧元彻因为薛志才的死,黯然神伤,垂泪百日,亲自抬棺。
那场大雪之后,另一个一如薛志才那般白衣胜雪的青年,站在充州茫茫白雪之下。要求见萧元彻。
萧元彻暗自伤神,不打算见他。
他却自报家门,他叫郭奉戏。是薛志才的师弟。
而他又说,从今往后,那郭奉戏已死,活着的这个人叫做:
郭白衣。
郭白衣将思绪拉回,这才看到已经有了四个司空府的下人抬了软床出来,将苏凌抬了上去,向萧元彻的书房去了。
萧元彻还告诉苏凌道:“好好休息,等我忙完前面的事情,咱们再说话。”
苏凌刚被抬走,那马车这才有人挑了帘子,当先出来,众人看去,正是中常侍——齐世斋。
齐世斋先是愣了一下皆暴露在雪中的萧元彻和身后的一干文武,这才朗声道:“圣上驾到!”
萧元彻拱手,身后的文武皆跪于地上叩首道:“臣等,恭迎圣驾!”
过了好一会儿,那车轿中才颤颤巍巍的走出一人,脸色蜡白,头发有些散乱,便是连神情眼睛都有些恍惚。
正是晋帝刘端。
齐世斋赶忙将他搀下马车。
刘端似乎还有些惊魂未定,恍恍惚惚的看了看眼前的众人,忽的一眼瞅见了立在雪地中的萧元彻,正似乎似有深意的看着自己,忽的肝胆俱裂,朝着萧元彻带着哭腔道:“司空,萧爱卿。。。。。。朕错了。。。。。。不是朕啊!不是朕啊!朕实不知血诏之事啊!”
说着,竟双腿一软,要跪于地上。
慌得萧元彻忙一步迈了过来。将他架住。
刘端见萧元彻忽的动了,以为自己在劫难逃,自己被萧元彻架住,又反抗不得,浑身栗抖,几乎有些失态的哭喊道:“萧司空饶命!莫要杀朕!莫要杀朕。。。。。。”
在场武将皆一脸的鄙夷神色。
郭白衣偷眼看了看徐文若,见他脸色难看,眼中更是有股失落和心疼,不由得暗暗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