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阳施施然松开贺瑾明的衣服,双手背后,淡淡回答:“哦,我不是道土。”
“不是道土你管我那么多?”吊死鬼吐着长舌,凶相毕露,“当年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报仇了!”
“报仇?”言阳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揭他老底,“凭你?你不是进不去那所学校才撞上我的吗?”
“你!!你别太过分!!”吊死鬼恼羞成怒,舌头又红了几分,转头看向贺瑾明,“贺瑾明,那天你们吵架了!今天他还拿你当盾牌!你离他远点,我给你杀了他!”
贺瑾明紧皱眉毛,不肯抬头,实在是太恶心了。
言阳幽幽道:“他嫌你这副样子太恶心了,不想看你。”
“你闭嘴!!”吊死鬼吼着,慢慢变回了清秀的学生模样,“贺瑾明,你看看我。我这样就好看了。”
言阳冲贺瑾明点了点头,贺瑾明慢慢看向上方。
“贺瑾明,你都没好好看过我呢!我好看吗?”吊死鬼的语气有些娇,听得贺瑾明胳膊上汗毛都竖了起来。
李念凑到隋玉竹旁边,小声吐槽:“小隋,这鬼的做派,怎么和你似的?”
隋玉竹:???
李念没注意到隋玉竹不善的表情,自顾自遐想着。突然,他抬头看向吊死鬼,恍然大悟道:“哦!这个鬼喜欢贺瑾明!”
这话声音不小,旁边几人都听到了,一致向远处的贺瑾明投去同情的目光。
贺瑾明皱眉看向男鬼,声音冷淡:“不好看。因为你,我这些年过得并不好。”
男鬼没想到贺瑾明是这种反应,着急问:“为什么?我帮你解决了那些让你不开心的人,你不高兴吗?”
“不高兴。我觉得,很、恶、心!”贺瑾明一字一顿说着。
男鬼神色黯淡下来,喃喃自语起来:“为什么呢?你怎么会不开心呢?那些欺负我们的人,不就应该倒霉、死去吗?你为什么会不开心?那些都是坏人啊!!”
在男鬼暗自神伤的时候,言阳已经挪到了隔板正下方,背在身后的手捏决起火,燃了一张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的“禁咒符”。
右手食指已经被他割破,符纸上星星点点的血迹一一燃尽。
隋玉竹一直注意着言阳的小动作,看到符纸燃尽,言阳紧绷的背放松下来。
他立刻从背包掏出湿巾和创口贴,把包塞到李念怀里,大步流星朝着言阳走过去。
男鬼猛然抬头,对着隋玉竹大叫起来:“卧槽!!你突然靠近干嘛?滚远点!”
隋玉竹脚步不停,男鬼只好自已后撤,但他发现,自已似乎被禁锢在了一个无形的笼子中,进退不得。
言阳点燃的“禁咒符”,和当初困住楚穆的相似,咒图出自墨灵师兄笔下。又沾上言阳的血,效果大增。
磅礴的阳气逼近,男鬼只觉恐惧充斥进冰冷的四肢,却避无可避。
而言阳身上的寒意渐渐褪去,身后越来越清晰的阳气靠近,他的心跳突然加速。
隋玉竹才不管男鬼什么状况,他轻轻抓起言阳的右手,声音温柔,无奈道:“哥哥,你是不是料到我的包里一定带了创口贴啊?”
言阳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温度,浅浅一笑,语气柔和:“嗯,料到了。”
男鬼被禁锢住,厕所刺骨的寒意逐渐消散,明媚的亮光再次笼罩众人。
项尚看着隋玉竹和言阳的动作,终究没忍住:“他俩不对劲吧?看得我,脸都红了。”
李念对此习以为常,转头看着脸红的项尚,反而更觉有意思。
秦纪之、程舒都还沉浸在见鬼的情绪中,又被隋玉竹和言阳的亲昵震惊到。
林芝稍微好一点,毕竟见过太多狗粮现场,她单纯被吊死鬼吓得不轻。最先缓过来,提醒几位:“咳咳,大家都在圈子里。这种私事,就别管了。
你们不觉得言阳这个人本身,更神秘一点吗?”
秦纪之其实一直很信这些东西,说好听点叫敬畏,难听点就是迷信。今天居然让他碰上真捉鬼现场了。
比起害怕,秦纪之心里更多的是兴奋,他觉得以后的艺术创作可以更大胆一些了。还有,言阳这个大腿,他得先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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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玉竹替言阳贴好“小竹子”创口贴,就站在了言阳身边。
男鬼瑟缩着,不忘虚弱地骂两句:“卑鄙!无耻!没本事,只会偷袭。”
言阳从包里翻出降真香和一小沓纸钱,声音冷淡:“你害了人,城隍阴司会对你有所裁决,那些被你害死的冤魂也在等你。”
“冤魂?呵呵。”男鬼认命了,缓缓道,“他们没有一个冤的。不过是一个个人类渣滓。我被欺负的时候,你怎么不在?现在装什么大义凛然?啊?!”
言阳手上点香的动作一僵,垂眸说了句:“对不起。”
男鬼听到言阳的这句“对不起”,神情诡异起来,有不解,有感动,还有……伤心。
“对不起?你跟我说对不起?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从来没人和我说过对不起。”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带上了无措的哭腔。
“沈光,实验一中初二(3)班文娱委员,因长期遭受校园霸凌,在宿舍自缢。”言阳声音很低,“事发后,引起了全社会关注。涉事学生、老师、教导主任,均遭到举报,经核实调查,情况属实,已移交司法机关。”
沈光眼睛越睁越圆,一眨不眨地盯着言阳,颤声问:“你、你为什么,为什么知道?这是真的吗?”
“对不起,我一直没再回去找过你,没早点告诉你,这个世间有人在为你呐喊。”言阳温柔地看着沈光,“你的父母、爷爷奶奶依旧在争取让那几个人受到最高量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