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受害者都是被他按在这个天台上,先奸后杀,无一例外。
姜城隅见他不为所动,翻了个大白眼,语气不仅焦躁,还非常的轻蔑,“你一个男人做事儿怎么磨磨叽叽的连个女人都不如,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刀在你手上,还不是你说了算。”
刘连生估计是被那句“连个女人都不如”刺激到敏感脆弱的神经,终于点头:“你过来。”
好在幸运之神今日光顾的对象是她,她赌赢了!
姜城隅乖顺地靠近留连生,尽量降低他的防备心,慢慢挪到他一步的距离,眉眼弯弯:“你不放了她,我怎么过去?”
“别t放屁,快点给劳资滚过来。”
“那你后悔了怎么办?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会让人,你这样我很难办的刘先生……”
“你t少废话,再多说一个字你就捅死手里这个贱货再杀了你!”
刘连生已经穷途末路,巨大的死亡压力让他双眼通红,死死抓着胡小青不放。
双方依旧僵持不下。
谁知道电光火石之际,居然有人从楼下徒手翻了上来,打破了这个僵局。
姜城隅瞅准时机当机立断一把扯过胡小青,把人往沈策那边推过去,自己却被刘连生一把薅住头发压到天台边。
刘连生瞬间如临大敌,也顾不上不知死活的胡小青,只死死用刀抵住姜城隅的脖子,凄声道:“你耍诈!你们居然耍诈!那就一起死吧!一起死!下地狱去吧!”
姜城隅的脖子上已经被压出一条血线,生死一线间她不仅不害怕,反而语气挑衅地冲刘连生道:“你别激动,人质都在你手里,他不敢把你怎么样。”
说完还看了刚刚落地的沈大队长一眼,“是吧,这位警长先生。”
也许是她的语气让刘连生有一种二人是一拨的感觉,他握紧手上的刀,没有继续往下送。
但其实姜城隅之所以这样说是为了暗示沈策刘连生还有另外的筹码,嫌疑人不止眼前这一个。
她想,这样的暗示,应该能暂时在这场危机中保住刘连生一命,她根本不在乎刘连生这样的人渣的死活,如果可以她不介意亲手送他一程。
可是现在不行,抓到九号他是关键证人,她还需要活着能说话的刘连生。
就在姜城隅思考怎么脱身之际,刘连生的匕首再次逼近她一折就断的细嫩的脖颈。
她也万万没想到,沈策此人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他在刘连生暴起的一瞬间果断踢掉对方的刀,早已就位的狙击手得到信号,几乎是同时间开枪。
子弹瞬间穿过刘连生的太阳穴,血液混合着豆花样的脑浆崩了一地,嫌疑人当场毙命。
姜城隅的心里却只有一个念头,完了!线索断了!
她听见自己的心明明白白地碎成了两半。
连续这么多天拉紧的神经此时如崩坏的琴弦,看着刘连生迸溅的脑浆,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几乎是癫狂着冲上去双手钳住沈策的衣领,大声质问他:“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不能等一等!为什么!”
女人的脖子上还有不停渗血的伤口,即便如此,她依旧用被捆扎带挤成紫红色的双手死死地抓住沈策的手臂,眼睛里有不容错识的杀意。
她很有可能这辈子都再也抓不到九号,这辈子都没办法寻找到真相,这辈子都没办法报仇雪恨了。
十年又十年,她的人生还有几个十年?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禁城,别人进不去,自己轻易也出不来。
姜城隅知道,只有拨开迷雾,砍掉那棵罪恶滋养出来的参天大树她才能睡个好觉…
而她好不容易等了将近十年才抓到的希望就这样再次破碎在眼前,第一次,姜城隅生出命运如此不公的念头。
可身体这玩意儿就像一台精密的仪器,没有任何道理可言。不论你主观意识上多么的顽强不屈,只要那点儿肾上腺素消耗殆尽,机器立刻停摆,姜城隅就这样在激动质问和心灰意冷中两眼一闭,昏死过去。
医院的消毒水味儿逐渐与梦境中的味道重合,姜城隅再次惊醒时已经躺在病房里。她脖子上处理过伤口包上洁白的纱布,手上残留有捆扎带勒过的痕迹,都在提醒她白天的经历不是一场梦。
姜城隅没有按呼叫铃,而是一个人静静躺在床上整理了一下思绪。
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很快就着窗外微弱的月光看清周围的环境,吴跃小朋友此时此刻睡得正香,似乎是感觉到身边有动静,他嘴唇嗫嗫,就在姜城隅以为他要醒来的时候,这小孩儿居然翻了个身继续沉沉睡去。
姜城隅顿时松了口气。
线索断了,她应该激流勇退,于是蹑手蹑脚地离开了医院。
“什么?人不见了?”
吴跃面对电话里的的声声质问,忍不住把手机拿到最远处,坑坑巴巴道:“老大,对不起,我昨天太累了就在旁边打了个盹,谁知道早上起来发现床上没人,找了一圈也没找着,老大你说姜……姜女士会不会自己走了……?”
“不可能,她还托我帮她找工作,怎么可能主动离开?调监控,看看谁把她带走了……”
“老大,”吴跃悲催道:“真没有,监控我看了,姜女士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消失了,说真的,除非她自己离开有意避开监控,不然不可能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但不管怎么说,姜城隅从这一天之后的确消失的干干净净,沈策忙着写报告,作汇报和其他案子,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眼已经入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