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又廷没出声,忍住情绪,克制地紧握着玻璃杯,隔了好一会,才出声,“你说的轻松,被撞死的不是你亲人,”他深吸口气,冷冷说:“我告诉你,这么久以来,我没有一天不在想,要怎么样才能让他付出相同的代价。”
那边的人再没有说话,十分的过意不去。
好半晌,再出声的时候,却是已经不再犹豫不决瞻前顾后了,而是态度坚决。
“你说吧,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只要我做得到,你只管说。”
顾又廷只说,“什么也不用,你只要等电话,有消息立马通知我。”
那边应了一声,他不再说话,沉着面色挂了电话。
想起要往家里打个电话,才刚翻到号码,就有人来喊客户已经到了。
那边,到了白母复检的时间,谨言问医生:“怎么样?”
医生对她笑了笑,给了她满意的答案,“很不错,恢复得很理想,痊愈的机率很大,只要好好休养,按时来检查吃药,不用太久的日子就能跟以前一样了。但虽然说现在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但还是可以偶尔出出门,适当的走动下,不用成天闷在家里。”
谨言道了谢,拿着单子去拿了药,再和陪着白母的家瑞集合,一起回家。
她和家瑞白母转述了医生的原话,听完家瑞欢呼一声,一家人很是开心感恩。
自那晚之后,转眼间已经过了一周时间。
她看了看手机,没有一条信息,也没有一通电话,忽然觉得泄气。
前俩天白母又偶然问起,她仍然是同个答案搪塞过去,自己却觉得迷茫了。
她根本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在忙?
在忙什么?
在哪里忙?
忙到一周里没有一个晚上回家?
忙到没有空给一通电话一个短信来让她放心?
这些细碎的问题缠绕着她心口,偏偏不想打电话过去问个究竟。
谨言觉得更加垂头丧气,心想随他,反正自己在云城那些日子也是这样过,如今还有家瑞和白母陪着。
晚上吃饭的时候,白母又问谨言:“他有说什么时候忙完会回家吗?”
谨言动作一顿,一会就恢复自然,一边剥着虾,往小熊嘴里送,一边应付,“有,刚打过电话来说,这个月有个项目很急,他忙完这几天就会回来,这种情况很少有的,只是您来了,刚好就碰上了,”生怕白母不信,她又说,“不然您问家瑞?”
白母看向家瑞,“是你姐说的这样吗?”
家瑞想了想,说:“不是啊,姐夫整天忙忙碌碌的,我也很少见到他的。”
白母立刻拉下脸,没好气,“我就知道你这些日子一直在哄我,什么工作那么忙啊?再忙也要回家洗澡换身衣服,再忙晚上也需要睡觉的吧?他却是连人都没有见着一面,你还有心情每天哄着我!”
谨言微怔,有些尴尬,说:“他的工作性质和你们想像的不同,他现在刚上手难免事情比较多。”停了停,又故意说:“我已经嫁给他了,之前也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不可能再重新嫁一次吧?而且,您之前不是也一直劝着我要理解他吗?我现在就是在听您的话啊。”
白母叹了一口气,心想她说的没错,但总觉得这样不是办法,头痛道:“我只问你,他现在有这么好的条件,你又每日陪着我和小孩,真的不担心他在外面的事情吗?你要是嫁给其他普通的男人,再怎么早出晚归我也不担心,因为我自己的女儿我清楚,你能把事情处理得很好。可现在我是觉得,他在外面的事情越多,就越让人担心,你也不过问一句?这夫妻俩怎么行。”
谨言抿了抿唇,眼见小熊正在好奇地瞅着她们,很快转移了话题,“妈,不聊这些了,还是说家瑞的问题,签证办下来了吗?不是说下周五就要去英国了吗?”
家瑞说:“不用办,我之前去过英国出差,签证还没过期呢!”
“出国留学深造,说起来好听,但一个人在外面打斗,租房子,做饭,全都是头痛的事情,有个感冒发烧的,万一没人理,到时候可有你吃苦的时候了。但你既然决定要去了,回头就不要打电话来抱怨,也只有你姐会理我,我可不管你。”白母佯装不悦道。
家瑞不舍,但还是笑:“我知道我知道,不管走多远,始终是家最好。”
这边,周云哲最近一个星期都几乎没办法入睡,想到那件事情,就感到不安,而他却无能为力,项目的审理已进入第三个阶段,只要挨过下周五就会审过,到时候这一笔资金能立刻注入,但这几天的时间,总让他担心会生出什么变故。
已经接近凌晨时分了,周云哲却仍是没有半点睡意,脑海里全是事情,辗转反侧,根本没有半点睡意,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隐瞒得这么好的事情居然会被人查出来,这一个月的日子过得就像过山车,跌宕起伏,令人心跳加速。
他想到那个好有些日子没见的女人,那些在电话里的威胁至今仍然如雷贯耳般在耳边响起,他从来没有吃过女人的苦,这回确切的说,也是她单方面吃亏,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一想起这事,他就气得直咬牙,恨不得把她抓到自己面前,狠狠给她一巴掌,不对,只是打她,她不知道疼不会怕。
他很快又想,一定要把她压在身下,用尽各种力道姿势把她折腾到哭到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