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似在克制着。
他听出了谨言真正的意思。她说的那么多,不过是拐弯抹角来指责他的脾气臭呢。她的意思,恰恰是为了俩人未来,所以及时发现不合适,要尽快的快刀斩乱麻。她不关心他这人现在是什么经济地位,她关心的是以前总总的那些笔账该怎么算,难怪之前一直倔着姿态,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谨言等了下他,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便接着咬着嘴唇说:
“关于我们的事情,那天晚上我记得我说得很清楚,那个时候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我,我们……”
顾又廷忽然有一种憋不住想笑的感觉,这本来是一个非常沉重的话题,而且和他的下半生甚至是下半身的幸福攸关,她连续说了几次我们,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不外乎接下来还有更直截了当的话在等着他。
……
“我已经决定好我和你不会再有任何的关系,所以……”
谨言停了会似乎在等他的说话,但看他并没有要接话的意思,抿了抿唇,更将话说得更加明确:
“你不需要做什么,以后也不用再把时间浪费在我这里。”
“说完了?”男人终于出声,低沉的嗓音格外的平稳。
谨言摇摇头,她心里想要说的话还没有说,“知道你现在为什么会这样吗?因为你觉得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顺从你,只要你低声下气说两句话或是勾勾手指,我就会迎上去,也是因为这样,所以你才这么肆无忌惮。而你为什么不去找别的女人,偏偏是我,当中肯定还有很多细节我不知道,或者说至少我不明白,以前我曾经痴心妄想过,但现在我不想再在这上面花时间了。”
“在一个坎上跨不过去,第一次摔倒可能是坎的难度的问题,但第二次仍然在那个坎上过不去,甚至摔倒受伤,就是自己本身的问题了,”谨言说到这儿,微微停顿一下,去看他的反应,他嘴角正噙着一丝笑,似带着嘲意,正若有所思看着他,没有流露出丝毫的不快。
她想了想,便再继续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我觉得,目前的问题还是在于我自己,我们的不同,你再往下跌多几次,也许还是会比我高太多,我本身就摆着一个很低的位置,这样就像是一个恶性循环,没有地位,没有可以一直和你生活下去的信心,就很难维持好一段感情,从来都说门当户对,我想这其中真正的含义不仅仅是钱和权,而是相同出身地位的人有着同样的底气,不担心另一半什么时候会瞧不起自己,也不会天天担心他什么时候不回来,比起他身边那些事情,自己的位置永远被摆放着在其次的位置。”
谨言一口气说了许多话,说完了,胸口好像还在一起一伏的,也不再去看他的神色变化,她停了一会,深吸一口气,目光看向别处匆匆赶路的人,好半响之后才又艰难地开口:“所以,如果你只是想找个愿意陪你上床的女人,我想我不会是个好选择,我是贱过,但做不到能够一直贱下去。”
这些日子她从没说过这么多话,也许是隐忍久了,终于找到机会宣泄出来。
……
顾又廷听了以后点了点头,话锋一转,“你和路柏打交道多吗?你觉得你对他了解吗?”
路柏琛?
他为什么要提到路柏琛?
谨言猜不到他的心思,很难实话实说,她也没有信心把握他接下来要说什么话。
但是还是决定把话说透了,不然像今天这类的纠缠只怕日后会更加没完没了。
他没有再有耐心,她也已经没有心情应付。
她轻声说,“嗯,这一个多月每天相处,大概了解他是个怎么样的上司。”
顾又廷看着她,忽然轻轻笑了一声,似乎是嗤笑,令人感到耻辱,这是他贯有的本事,能让人轻易的恼羞成怒,他也不在乎,毫不遮掩话里的鄙夷,说:“那你就说说看,就你这一个多月的日夜相处,你怎么看到路柏琛这个上司的?”
谨言听着那话里的形容词,觉得让人难堪,抬起眼睛忐忑地看着他。
她抿着嘴,不想要回答他的问题,只怕就算回答了,也会被定义成另个意思,她握了握紧拳头。
过了一会儿,那人却不想放过她,又追问道:“你们独自相处时,你都能看到他身上有哪些问题?”
谨言听到这,情绪也开始激动了起来,忍了忍,却是忍不住,她挺直了腰板,驳斥道:“我在上班的时候,只认直对待我的工作,从不去关注工作以外的事情,也不关心我上司有什么问题,就算是有,我也没有发现,不仅是对我,他尊重任何的员工,所以我不觉得他有什么问题。”
………她知道现在和他谈论另个男人,并不是一个合适的话题,但现在的问题是那个男人是自己的上司,她行事坦荡,路柏琛同样是正人君子,她不觉得有什么耻于对他言的事情,不过是正面谈论上司的人品,有什么问题?
……
等待着,他只幽幽地说了一句:“是吗?”
话音刚落,就见手机有电话进来,她接通了电话,是季特助打来的。
电话里季特助客气地说,“白秘书,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了,现在方便吗?”
谨言看了眼前面前的男人,还是说,“没事,你说。”
“我是想问下路总明天下午两点有没有空?我这里有点事要安排。”
路柏琛接下来一周的时间都排得很密切,但是明天下午似乎要比较空闲,她想了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