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腰捡起手机,立刻措手不及地拨打电话,
电话通了后,他面部松驰下来,就听到下一秒那边传来: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一张脸瞬时凛然下去,本就没血色的嘴唇冷淡地抿着。
他还要再拨,却是支撑不住了,身子摇晃几下,猛地朝地面栽去!
耳边传来一声“砰”的碰撞声,就见摇摇晃晃的高大身体,下一秒就直接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从腿部开始一大堆血渍缓缓溢出来,附近的地面都被血染红,四周全是扑面而来的血腥与尘土气息。
法拉利车主最先反应过来,惊喊了一声:“死,死人了!”
“好多血啊,会不会有什么事……要通知他的家人吗?”
“有人打120了吗?救护车什么时候来?再拖下去人都要死了啊——”
“那,那个,我刚才打了,120说半小时能到,要不我再打一遍吧……”
“不用了!救护车来了!”
“…………”
在一片混乱的声音里,救护车警铃的声音传来。
白谨言觉得自己在发抖,尽管在心里不停地安慰自己,这个医师是专业的,不会出任何问题。
她仍是紧紧掐着床板,不用看镜子也能想像到此时她的脸色一定苍白得像鬼。
短短二十分钟,却像是过了一辈子那么长。
她看着天花板,想起许多事情来。
她想起第一次在医院见到顾又廷时,他提出条件时,她当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呢?他时隔数月终于回来一次家,她看到他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呢?他出差前的那天晚上,在车子里被他抱着,又是在想什么呢?
从之前他打电话来时,她编辑短信发送过去时,想的是什么?
这几种心情,几乎都是一致的,其实她都明白,都是因为心里有希望……
可是,却也是因为有希望,往往才会带绝望。
终于那双手从身子移开,结束了。
张医师脱下手套,看着她嘱咐了几句‘切记不可吃冻吃辣’,‘不要大幅度的动作’,‘这两日身子不要碰水’,‘不要出去吹冷风’‘最后切记术后不能房事’‘起码得两月后才能有’等等,最后又对谨言叮咛道:“你的身体体质不是很好,所以手术后不可避免会有出血的情况,一旦发现,要立刻来诊所,知道吗?”
谨言低低应了一声,声音十足的沙哑。
谨言回到酒店房间,已经是快两小时后的事情了。
“小熊?”
谨言轻轻转开门把,走进房间,却见小熊蹲坐在床头,两条白嫩的小腿也没有穿着秋裤,光光地盘着,垂着小脸望着电视,额头上贴着她早上离开时没有看到的止血贴。
小熊抬眼看到她,也不奔着跑上前,有些别扭的扭手挪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