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南区那成片的地,是顾林前十年就买下的,之后是国际花园,s市观城酒店,盛世酒店,接着,是你从新闻里能看到的北区和西区那片即将开发的地皮……你现在所住的酒店,你那天去打球的高尔夫球场,你和王尚谈判的高级会所,你近两月走过的那些地皮,每一平方,”
电话里,他的声音格外的轻,“都是顾林的,而顾林现在是我顾又廷说了算……”
谨言听着他徐徐道来的声音,语调没有多大的起伏,很平静。
可她,却更加的害怕了……
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想……
他从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过话,也不向她说这些事情……
她抿唇,把强烈的不安情绪压住。
果不其然,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威风凛凛地传来:“我告诉你,今时今日,从来都是我算计别人威胁别人,还没有人敢算计到我头上,你还是第一个!我本来是想算了,但你明知山有虎,却偏偏往虎口送!”说完,低沉的声音含着讽意,“我问你,你今年到底才多大,还天真的觉得跑到美国,就平安无事了?”
谨言听着他咄咄逼人的话语,呼吸一窒,一时说不出话。
她觉得无论如何都说不过这人,走法律途经也斗不过这人的权势……
一时之间,竟无计可施……
距离上次经历这种溃不成军的绝望感的时间,已经是五年前了。
那个时候开阳离开,她以为这辈子不会再体会到,可又再次经历了这种可怕的感觉。
惊慌失措,面对现实的无能感,伴随着铺天盖地的绝望感。
“我在医院,你晚上过来。”
她咬着唇,发不出声音,觉得自己完了,绝望之际,那边挂断前,低沉的声音传来。
她静了片刻,一直到听到电话的挂断声,脑袋忽然像炸开了锅一样,一片嘈杂。
仅仅通了十分钟不到的电话,她却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她瘫软地坐在地上,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茫然不知所措。
他那番话的用意很明显,就像七年前,用开阳作为交易,要求自己卖给他——
如今,对象不过是换成了小熊,局势却没有变化……
医院,走廊道上。
顾又廷刚挂了电话,就听小护士来说老太醒了。
他站了会儿,吹着风,阳光从窗户透进来,打在他脸上。
他的五官略略深刻,显得双眼深邃。
阳光打落在他的脸上,那漆黑如墨的瞳眸内似掠起些许波澜,不知在想什么。
但,很快就归于平静。
半晌,男人把手机放回大衣口袋,这才拐进了病房。
老太其实半小时前就醒了,顾又廷一进门,就发现这老太太情绪不佳。
倒也没有板着脸,就是神情方面非常低落,完全不同以往。
顾又廷看了眼一旁伺候着的小护士,小护士正垂眉低眼,不知所措。
江臻白见他坐下后,半晌不出声,忽然凄凉开口:“我活了一把年纪,到现在这个样子,什么没见过没吃过,按理说死就死了吧,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但我真是没有脸面去见老头子,我没有教好我们的儿子。”
顾又廷抬眸,扫了眼小护士:“检查结果出来了?”
上午老太做了个肾肝方面的检查。
小护士点点头:“出来了,医生说除了血压有点偏高,其它都很好……”
只见小护士说完,顾老太就忧心忡忡地接了句:“那检查结果能说什么?就算真的没问题,也只能说明截止今天上午之前还没有发现问题……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这几年操心过度,迟早要出事情。”
小护士适时把饭菜端到顾老太面前:“老太太,您还没吃午饭,这个时候不能饿。”
江臻白却不买帐,将饭菜推到一边,不碰筷子一下,靠着枕头叹息。
“儿子不省心,儿媳妇不省心,我哪里有半点胃口吃饭呢!”
护士感觉到这母子俩的气氛怪怪的,也不好杵下去,找了个“拿新床单来换”的借口,就从房间里出去。
眨眼间,房里只剩下一声不发的顾又廷和一脸苦情的顾老太。
房间里,气氛凝滞。
等老太情绪下去点了,顾又廷这才将桌上的饭菜往她面前推,拿过筷子递给她。
“刚才老刘给我打电话,让我明天去参加他孙子的满月酒。”江臻白这才撇撇嘴,接过筷子夹了口菜,吃了几口后,仍觉得一口气顺不下去,哼道:“那老刘生怕我不去,还让我别给红包,人到就行呢!以为我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坏心思!”
听着老太喋喋不休的话语,顾又廷依旧是原先的神色,已然习惯了。
“我刚才问了下,老刘那媳妇,前两年嫁过来的时候,肚子一直没有消息,跑了大大小小几个医院,检查过都没有问题,听说去年到庙里向个高人求了符,回来没多久,就怀上了呢!”
看着年纪老大不小了的儿子,江臻白实在憋不住,斟酌了会,说道:“又廷,我问了老刘那庙的具体位置了,回头你抽个空,带着你那媳妇,一起到庙里给高人看看?”
他看看手表,距离下午的会议还剩十分钟,起身看着江臻白,也不回应她的问题,面无表情地起身,淡淡的说:“以后这样的事情,你别到处打听了。我回公司开会,晚上再过来。”
江臻白看着他不屑的样子,忍不住撇撇嘴,她倒是想不打听,但他倒是生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