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群体再次踏出宿舍楼,比早上更加猛烈的阳光照的人睁不开眼。
操场周围没有一点遮挡,教官把学生分成一个班一个班的开始站军姿。
据教官所说,站军姿两小时,跑队列两小时,结束后才是午餐。
刚开始的站军姿比五公里还要折磨人。
因为教官会在人群里走来走去,随机挑选一个学生拍打他的手。
如果贴着裤缝一动不动就算合格,如果被拍的动了就算不合格。
不合格的全部都要去墙边倒立。
而教官拍手的力度非常大,很多学生都被拍的无法贴住裤缝。
最后能幸存下来只站军姿的少之又少,墙边倒立的人却越来越多。
而且倒立属于惩罚,不能摔下来,谁要是摔下来就是罪加一等,会被教官直接用棍子打头。
惩罚区哀嚎一片,体罚暴力,蓄意殴打,无时无刻不在上演。
这本来应该是犯罪现场,但没人觉得自己在犯罪。
凌久时被晒的脑子晕,咬着牙昂挺胸站好。
下一个教官从他身边经过,啪一巴掌打在他手上。
像是被什么木板拍过一样,疼痛过后立刻麻红还灼热起来。
凌久时不用低头,就知道自己的手过后一定会肿起来,他只能咬牙坚持。
过了一会,又一个教官经过,同样的位置,同样的手段,力度比之前还要大。
凌久时闷哼一声,声声忍住了。
他想起了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他们班数学老师退休,新来了一个很阴郁的中年老师。
他喜欢打孩子,用一根三厘米宽,两厘米高,一米长的方形木头棍子。
他将那个称作教鞭,专门教育学习不好的坏孩子。
每当有孩子错题过多,或者考试成绩不好的时候。
他就会拿着那根教鞭下来,在瑟瑟抖的孩子的手背上狠狠的抽下来。
一棍下去手背就能高高肿起来,写不了一个字。
打完以后,这些孩子就会被带到办公室,趴在他办公桌下面的地上补错题。
他还很喜欢给每一个数学很差的孩子取各种难听的外号,每一次喊名字的时候只喊那个难听的外号。
那个年代没人知道什么叫做未成年人保护法。
大家都以为被老师打是正常的,就和在家里被父母打一样。
孩子们也不知道被老师喊难听的外号,叫做侮辱。
所以这位老师在三年级带了一届又一届的孩子,所有人听见他的名字都会害怕,但他一直干到了退休。
那一巴掌让凌久时想起了这段不美好的回忆。
他心里冒出了一点愤懑,很想要把这里的所有全部一把火烧掉。
尤其是那些肆意体罚学生的教官,还有那些不由分说把孩子丢在这里的家长。
汗水从帽檐下滑出来,沿着他的下颌线滴在脚面上。
凌久时闭上眼,睫毛上坠着一滴汗水也落下来,整张脸都汗津津的。
在嗡嗡的,快要转晕脑子的星星里,凌久时听见了教官不情不愿的说站军姿结束的声音。
他缓缓睁开眼,身边寥寥无几的幸存者都长舒一口气,摇晃着身体倒在了地上。
对面许多被惩罚倒立的学生也被叫停,好几个人脸上都有血和汗。
教官赶着他们回到队伍里,要求整合起来开始跑队列。
一群少年眼神无光的,被折磨到麻木的神情,扎在凌久时的心上。
这让他想起那些懵懂的趴在书桌地上三年级小孩,再痛也不敢松开手里的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