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冯家的几个人都懵了。
今天他们就是来搅个局,让老陈家丢个大人的,怎么好似走错了门呢?
冯老汉脑门冒汗,讪笑着往前凑了凑,低声道:“各位同志,我们家表叔跟你们嘿嘿嘿。”
“这话就不能在外面说了,”赵援朝皮笑肉不笑的道:“进去说吧!早就给你冯老汉留了座,等你半天了,就差你开席呢!”
“我不进去了,我不是来喝酒的,我送了人情就走。”
冯老汉赶紧从兜里掏出五块钱,想塞到二狗手里,然后赶紧溜号。
但二狗哪里肯接,这气氛都烘托到这个份儿上了,今天不把你们收拾利索了,我心里的气往哪儿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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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狗家的偏房里,李野、郝健、靳鹏、王坚强、李大勇单独一桌,看着被半拖半拉进了正屋贵宾席上的冯老汉,兄弟几个都觉得解气。
郝健笑着对靳鹏道:“他干爹,我说不需要你出面吧?你要出面还更不好说话了,
当初李野让咱们好好学法律,看来三水根本没听进去,但凡他能读上几百个字,也不会这么傻叉。”
靳鹏叹息一声道:“三水觉得有了点人脉,就能耐了,但他眼界还是太浅,
我这两年越接触的人多,就越懂得小野你说的‘谦虚谨慎’是什么意思,三水太嚣张了。”
李野摇摇头道:“三水走的跟我们不是一条路,他那条路看似能走得通,但最后,没有好下场的。”
八九十年代是野蛮发展的时代,很多能人都盛极一时无法无天,如果从一开始就没人阻止三水,他说不定也能成为一号人物。
但他错就错在聪明过度小瞧了李野,才注定落得个万劫不复的下场。
二狗家的酒不错,贵宾席上喝到下午两点才散席,冯老汉出来的时候,走路都轻飘飘的打晃,也不知是醉了,还是晕了。
到了晚上,李野从爷爷嘴里听到了一句话:“冯老汉没经验,两瓶酒灌下去,该说的不该说的,就都说了,也忒省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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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狗的婚事,算是虚惊一场。
等把所有宾客送走之后,二狗才疲惫的回了新房。
回到新房之后,就看到新娘楚珍珍正搂着一把一块、两块的钞票在数。
看到二狗进来,她兴奋的低声道:“咱娘把今天上的账给咱了,我数了数有一百多块呢!明天你和我去信用社存了吧!”
二狗往椅子上一座,喘了口气道:“一百多块你存个什么?再说后天回门之后咱们就去鹏城了,你把钱存在清水给谁?”
“去鹏城?你还真带我去鹏城啊?”
楚珍珍先是欣喜,然后又担忧的道:“那咱们才刚结婚,就不伺候公婆,人家说我的闲话咋办?我可不想让人戳脊梁骨。”
“嘁,咱娘还壮实着哩,用得着你伺候,每月给她一百块,比仨媳妇儿都伺候的得劲儿。”
“啥?一百块?你你。”
楚珍珍结巴半天,才嘟囔道:“我不跟你去鹏城,你给我一百块,我在家伺候公婆,保证他们天天有肉,一年两身新衣裳,大伯小妹的鞋子都不带有补丁的。”
“你瞎胡闹,没看今天三水家来人找事儿吗?我在家他们不敢,但我不在家呢?为了一百块你冒那风险干啥?万一他们犯了浑。”
“他敢进家门一步,我一铁锹拍他脑门上。一百块嘞!我喊一嗓子,我娘家哥哥兄弟能把他家房子扒喽!”
楚珍珍梗着脖子不愿意,在她看来,每月手里有一百块,半个村的老少爷们都能帮她干架。
都是沾亲带故的,还能让一个劳改犯的家庭给欺负了?
“行了行了,到鹏城之后我给你找个活计,每月工资最少一百五。”
二狗不跟楚珍珍解释了,春宵苦短,还不解衣服唠叨啥呢?
曾经的白月光啊!愉悦程度翻翻倍。
“每月一百五?一百五”
楚珍珍脑子飞快的计算,每月一百五是个什么成色,但随后就看到二狗的眼神不对。
“唉,你干啥?”
“我干啥?你说我干啥?都几点了,不干正事儿了”
“你慢点儿。别撕烂啦!好几块钱呢!”
“这种货色留着干啥,到了鹏城我让你看看港岛货,那才是好东西嘞!”